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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像晴天霹靂一樣,他們驚呆了。好在萬石帆還冷靜,他雙手緊握方向盤,腳又下意識地去踩剎車,仍沒反應。
方少雄說:“萬弟,你千萬要沉著冷靜。摘檔,熄火。”他目視著前方。
萬石帆說:“這全是下坡路,無法控制車速。”轎車飛速向下滑動著,像脫韁的野馬。
方少雄說:“你見彎就鳴喇叭,就像往常開車一樣。到山底,我們就有救了。”
萬石帆說:“我現在只能掌握方向,無法控制車速。”他想,稍不留神,我們都得完蛋。好在這不是交通要道,不然的話,非出事不可。
方少雄打吳總的手機,他不接。方少雄想,這是要置於我們死地。
龍騰飛也打吳總的手機,他還是不接。龍騰飛說:“姓吳的王八蛋不接電話,他是巴著咱死。”
馬開兵說:“我得給環環打電話,你看這車跑多快,瘋了。”
龍騰飛說:“你給她打電話有啥用?我們要共同面對。石帆,我們能不能跳車?”
萬石帆說:“現在還不需要。只要來往車輛不多,前面沒有故障,我們就沒有危險。”他見彎就拼命嗚笛。
萬石帆大汗直流,上衣幾乎溻透。
龍騰飛說:“萬哥,放鬆點。出汗太多,你身子會虛脫。”
萬石帆說:“我放鬆不下來。”你不知道剎車失靈的嚴重性,這是在死亡線上掙紮,在刀刃上行走。
龍騰飛說:“你的車技,我們還是相信的。再說,淨淨還盼著你順利歸來。”
萬石帆說:“一提到淨淨,我心裡平靜多了。”
轎車直向下沖。萬石帆見彎就打方向盤。
方少雄說:“萬弟,你一定要鎮定。”我們智鬥不是吳總的對手。他太兇險了。
他們目視前方,似乎能聽見車外呼呼的風聲。萬石帆臉上的汗,仍不停地向下流著。
謝天謝地,轎車終於到了山底。它的慣性過去之後,停在了路旁。萬石帆趴在方向盤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周身濕漉漉的,感到四肢疲軟。
方少雄他們下了車,靠在車身上,望著滿天星鬥,他們感到周身無力。剛才的一幕,太驚險了。
好久,萬石帆才從駕駛坐下下來,他慢慢地活動著四肢,恢複著自己的原氣。
馬開兵說:“我們報警吧,讓警察幫忙。”
萬石帆說:“剎車失靈,找警察有什麼用?”
方少雄說:“開導航,看這兒離國道有多遠。我們得找修車鋪。”
龍騰飛鑽進車內,開啟導航。不大會,他就查清楚了。這兒離國道七公裡,順著這條路向前行駛一百五十米,向右拐。他們又鑽進車裡,龍騰飛駕駛轎車。他開得很慢。萬石帆在後坐上斜躺著,閉著眼睛,他好像還沒完全從驚恐狀態中解脫出來。他剛才太費神了,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他們拐上國道,沒開多遠就發現一個修車鋪。龍騰飛把車停在修車鋪門口。他們下車喊醒修車師傅。修車師傅是個中年男人,上穿藍背心,下穿條黑色大褲衩子。他揉著惺忪的睡眼,開了大門。他問明情況,說:“明天修吧,夜裡有不清楚。
方少雄說:“附近有客房嗎?”他想,折騰這麼長時間,也該休息了。
中年男人說:“我樓上有一間閑房子,裡面有床有電扇,你們在那湊和一夜吧。”他指著樓上,打著哈欠。
他們去樓上那間房,開啟電扇,胡亂地倒在床上。他們乏極了。
方少雄給鄭小蘭發個簡訊後,就睡了。他剛迷糊,他的手機響了一下。他忙掏出手機,又是那個神奇的號碼發來的簡訊:如果你們大難不死,先不急於報警,還繼續在夜總會幹下去,還得偽裝。大魚還沒出來,你們的事還沒完!
方少雄看著這條簡訊,他想,這個發簡訊的究竟是誰呢?他她)咋知道自己的號碼,又對夜總會的內幕瞭解這樣透徹?難道真是上帝暗中助自己一臂之力嗎?他也有點疑神疑鬼了。
由於他們勞累,又加上驚嚇,都感到精疲力竭。他們一覺醒來,是上午九點多了。他們睡足了,精神上來了,他們才感到自己身上某處有些不舒服。細看,原來是昨晚,他們與六個蒙面人交手時,他們各自也受了傷。當時,他們沒感覺到,又加在車上受驚嚇,精力轉移了,把傷忽略了,現在才感到傷的疼痛。
他們下樓,來到水管前洗過,去看他們的車。
車修好了。修車師傅問:“這車是你們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方少雄說:“我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