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掉金淩的箭卻沒能避過金光瑤的針。
轉頭間,鋼針刺入右耳道,又猛地從左耳穿出。尖銳的痛苦霎時貫徹大腦,周圍的聲音逐漸雜糅一起,分不清吐字個數,最後歸於靜謐,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兇刀的怦然墜地,溫若寒捂著自己的耳朵,瘋狂嘶吼道:
“啊啊啊啊————啊!孟瑤,我要你的命!”
他如閃電般掠道金光瑤身前,掌心生出熊熊烈焰,直朝他胸口處推去。
金光瑤瞳仁映火,避無可避,第一反應就是閉眼。
心髒震裂感沒有如期而至。他猛然睜眼,看到擋在身前的寬闊背脊。
心髒震裂感還是來了,他扶住藍曦臣的肩膀,聲音顫抖道:“藍曦臣,你……”
藍曦臣額間滾落幾滴豆大汗珠,艱難道:“阿瑤,我沒事。”
金光瑤以為藍曦臣用肉身為他擋了一掌,嚇得臉都白了。探頭朝前看去原來是朔月刺穿了溫若寒的手掌,瞬間舒了口氣。
還好,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對付兇屍的那邊眼看要撐不住了。兇屍砍不死,又殺不滅,什麼時候是個頭。
藍思追和藍景儀的手臂已然砍到麻痺,中間還被兇屍咬了幾口,頂多再堅持半個時辰。若再不脫身,恐怕要被兇屍啃成碎塊。
藍忘機的撫琴指縫滲出血來,每一弦都是用靈力彈出的,靈力損耗太大,照這樣下去不是弦斷就是人亡。
江澄這邊尚且能做到自保,暫時沒生命危險。
聶懷桑就不行了,站在魏無羨身後,不停地大喊大叫。
“魏兄,你看那邊!啊!又來了,快快快……砍啊!”
“那邊,這邊,快咬到我了,魏兄救命啊!!!”
魏無羨揮著隨便,按照他的指示到處砍。耐心已經瀕臨邊界,腹誹道:“我真是服了。聶大少爺能不能消停會兒,在砍了,在砍了!煩死了!”
朔月幹脆地抽出,溫若寒手掌出現一個大血窟窿。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血洞在藍曦臣和金光瑤的眼皮底下,以海草瘋長的速度癒合,竟然完全消失了?
樹幹上的金淩也被驚住了,這還是人嗎?傷口癒合的這麼快?
驚訝之餘,他拉開弓,準備給溫若寒背後補上一箭。
溫若寒雖然耳朵聾了,但五官仍舊強的很。面板感受到箭矢帶來的風,瞬即閃身,淬火的手驀地朝樹幹襲來一掌。
歐陽子真及時趕來支援,抓住金淩的肩膀,將他拉到自己劍上。
幾乎是同一瞬間,溫若寒火掌擊下,剛才那棵大樹頃刻分崩碎裂,空中落下無數燃火的木片。
金淩看著燒焦的木屑心有餘悸,若不是歐陽子真及時出現,恐怕變成碎片的就是他了。
前來支援的除了歐陽家的幾十名修士,還有一位陌生男子。
此人著素色長衫,身修腿長,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看不出來何門合派。
那男子跺著腳,急著朝他們吼道:“都這個情況還打什麼,趕緊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歐陽家的人似乎很聽男子的話。將藍思追、藍景儀、江澄、魏無羨、聶懷桑全部拉上劍後,直沖雲霄。
兇屍一下失去目標,發出瘋狂的嘶吼。螞蟻般彙聚在一起,黑壓壓地朝藍曦臣和金光瑤奔去。
素衣男子搖了搖頭,腳踩修雅劍朝金光瑤藍曦臣飛了過去。雙手抓住兩人肩膀,提著將人扔在劍上。
轉頭攤開手,跟倆人講起了大道理,“打不過就跑,逃跑不丟人,死了才丟人好嘛。”
溫若寒抬著頭,布滿血絲的雙眸怒視著他,冷聲道:“你是誰?”
素衣男子微微笑著自報家門,“這位兄臺,你記好了,鄙人絕世黃瓜。”
雖然面帶笑容,手中卻捏著危險武器。兩枚黑色球狀彈藥炸雷般甩在溫若寒身上。
臭味兒裹挾著濃重的黑煙驟然在天壇彌漫開來,周圍如無月黑夜般伸手不見五指。
這彈藥的威力一時半會兒散不去。素衣男子攜著金光瑤和藍曦臣迅速乘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