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原是聶氏第一任家主用來宰殺牲畜的,後來又用於殺人。人畜血液交替浸染,創下無數冤孽不可估量。
溫若寒略過他徑直走向藍曦臣。
藍曦臣以挺直的姿勢被綁在石柱上,一副不卑不亢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姿態。
溫若寒站到他面前,用刀挑起他的下巴,冷聲道:“藍宗主,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藍曦臣緩慢轉過頭,填滿離愁的目光深深地望向金光瑤。打算用這種方式把愛人的臉牢牢烙印在腦海。
他搖頭道:“沒有。”
金光瑤暗自握緊琴絃,視線緊盯著溫若寒那把刀,心中想:他若敢動藍曦臣一根手指,就跟他拼了。
溫若寒揮起兇刀,朝藍曦臣脖頸砍去,刀刃僅差毫釐便要割破藍曦臣的喉嚨。
金光瑤閃身其後,指縫迅速出弦,勒住他的脖頸,鋒弦沒入皮肉劃一道血痕。
溫若寒神色一凜,又恨又憤地苦笑道:“阿瑤,你又騙我。對待我你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金光瑤收攏五指,加深琴絃拉力,他咬牙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碰藍曦臣。”
溫若寒全然沒有被死亡支配的恐懼,反而狂傲大笑起來。
“上次因為藍曦臣對我痛下殺手,這次又是因為他,你心裡他就這麼重要?”
金光瑤眼神堅定道:“沒錯,他是我的命!”
話音剛落,琴絃斷絕。
溫若寒反手扼住金光瑤的咽喉,將他釘在石柱上。
趁溫若寒分神之際,藍忘機自草叢中禦劍而出,圍著石柱轉了兩圈,使出弦殺術迅速斬斷四位宗主手腳上的鐐銬。順便把藍思追和藍景儀從青銅鼎上抱了下來。
魏無羨幫眉山的女修們解開繩索,提醒她們趕緊下山,這裡不能待了。
沒了鐐銬束縛,藍曦臣提劍朝溫若寒刺去。朔月尚未靠近其兩寸之內,便被一股強勁的內力震了回來。
金淩不信邪,緊握歲華朝溫若寒後背砍去。不出所料地被震飛數米朝青銅鼎方向撞去,幸好藍思追及時接住他,否則已經落進滾燙的黑色沸水裡了。
溫若寒掐著金光瑤的脖子,憤怒的低吼著,“孟瑤,你在岐山那些年我何曾虧待過你!?蘭陵金氏不教你功法,我教。金光善不認你,我收留你。聶明玦看你不順眼,我讓你踩在他頭上報仇血恨。為什麼到頭來我卻成了惡人?你說話!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
金光瑤呼吸不暢,一副快氣絕的樣子。大腦無法做出思考,眼神也開始恍惚,亦看不清他怒氣沖天的天。只得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對 不 起。”
聽到遲來的道歉,溫若寒身體怔了一瞬,手指稍稍鬆弛。
金光瑤翻轉手腕借機發針,三枚鋒銳鋼針一齊發出,疾如旋踵地朝他心口射去。
不知道有沒有正中心髒,只聽溫若寒皺眉痛叫一聲,收回手彎腰捂住胸口。
金光瑤借機逃跑。
溫若寒抬起頭,眼神死死盯著站在藍曦臣身邊的金光瑤,嘴裡發出瘋魔癲狂的笑,狠厲決絕道:
“好,很好。你一定要與我為敵對吧,那就一起死吧!”
他舉起陰虎符,對這上萬兇屍低吼道:
“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給我撕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