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藍思追拿著玻璃瓶過來,猶豫道:“景儀,這實驗非同小可,你確定要嘗試?”
藍景儀完全不慌,甚至還能打趣別人,“幹嘛搞得這麼緊張?我死了你少個情敵不是正好?”
金淩從後面朝他後腦勺拍了一下,“說什麼屁——混賬話,誰讓你死了!”
藍景儀揉著後腦,轉頭幽怨的看著他,“你就不能下手輕點,你知道這叫什麼嗎?謀殺親夫。”
金淩瞬間耳根滾燙,臉像被夕陽拂過般漲紅,“你胡說八道什麼!不會用成語就別亂說!”
藍思追眉頭一緊,道:“好了,都別貧嘴了。”他把盛著跳蚤的玻璃瓶遞給藍景儀,讓他自己做決定。
藍景儀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啟木塞,將裡面的跳蚤放出來。
豌豆粒大小的黑色蟲子密密麻麻從手腕爬進衣袖。
藍思追拉著金淩走遠,在十米開外靜靜觀察。
不消多時, 蟲子開始啃咬藍景儀的面板。
頃刻間,黑血連成數條線順著手臂蜿蜒而下。那不是他的血,是跳蚤自爆了。
他站起身走到雨裡,瘋了般邊跑邊大聲歡呼,“成功了!成功了!跳蚤死了!”
藍思追和金淩緊繃的神經隨著一聲聲灌耳的歡呼,放鬆下來。
藥研製成功後,身處歐陽府的人全都抹上藥粉,終於不再受跳蚤毒液的幹擾。
他們向老郎中學習配藥,大規模製造解藥。一邊製造,一邊到巴蜀各個地方大力宣傳,支起小攤免費贈與百姓。
起初百姓們都不敢從家出來。金光瑤派人直接把他們從家拽出來,強迫抹藥,再往其身上往跳蚤使其信服。
雖然行為粗魯,但效果很好。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經過十幾天不懈的努力,解藥在巴蜀範圍得到普及。
雨停了,蜀地迎來了許久未見的皎月。
這些天太忙,金光瑤每次洗漱都提心吊膽,怕一不小心就被跳蚤來上一口,現在終於找時間好好沐浴一番。
他拎著木桶來到院中一口水井旁,準備打些清水回屋。
豈料水桶剛放下去,對面走來一個不速之客————聶懷桑。
金光瑤目光在院子巡視一圈,發現除了他倆一個人也沒有,這幾天奔走於各地太過勞累,他們應該已經睡下了。
藍曦臣也剛躺下,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
看來聶懷桑是挑好了時間算著來的,就兩個人也不必演的兄友弟恭了。金光瑤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聶懷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種盯著獵物的眼神瞅的人發毛,他微微嘆氣,語氣緩慢陰濕道:
“阿瑤,我真是小瞧你了,這麼棘手的瘟疫竟被你短時間內破解了。唉,你怎麼總是當我的路。”
金光瑤眼神驚愕道:“是你製造的瘟疫?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對,他剛才叫我什麼?阿瑤?他以前都是叫我三哥的。
金光瑤小心打量著他。
今夜的聶懷桑手中無摺扇,眼神也令人陌生,那種上位者睥睨螻蟻的姿態在聶懷桑身上從未有過。他究竟是誰?
一股寒意從腳底生起蔓延,不自覺朝後踉蹌兩步。
聶懷桑嘴角微微揚起,朝他走近,直到兩人的距離不過兩寸。抬手捏起金光瑤的下巴,與之目光交彙,邪笑道:
“阿瑤,我本以為你是個膽小怕事,機關算盡只會依附在我身邊的小人之輩。怎麼跟了藍曦臣後反倒正義起來了?還是說你原來就不夠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