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聶懷桑也不再擺出好臉色給他,“我們聶家的事不勞你費心吧。”
金光瑤直接道:“你們聶家的事我管不著,但請把我母親的屍體還給我。”
聶懷桑又開始老套路,“什麼屍體?我不知道。”
他心中憋著氣,想故意埋汰人,接著補充道:“還有,我要個娼妓的屍體做什麼?我可沒什麼特殊癖好。”
金光瑤的手在藍曦臣掌下慢慢攥成拳,面色卻十分平靜,道:“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我也不想解釋什麼。聶明玦的事是我對你不起,你設下大局,借刀殺人,將我誅殺,我也不怪你。但是我母親無罪,請你把她還給我。”
一個人做了壞事被發現後的最好辦法便是殺人滅口,只有死人才能做到真正閉嘴。
金光瑤這番言語無異於死人複活後的控訴,令人避無可避。
聶懷桑徹底不裝了,癲狂地笑著,“觀音廟那天,魏無羨曾經問我,要怎麼處理那個妓女的屍體。當時我還真沒想好,不過他倒是提醒了我,將之五馬分屍,棄屍數地哈哈哈哈。”
當日在觀音廟外,魏無羨猜到一切都是聶懷桑設計的,便旁敲側擊地問了他幾句,哪兒想到他真會那麼做啊。
魏無羨急道:“你真把她曝屍荒野了?”
“沒有。”聶懷桑的眼神像鷹一樣淩銳,是他們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樣子,“我只是把她切成了六塊,去鎮壓霸下了。”他攤開雙手,頓然一笑,眼神閃過得意地癲狂,“你們猜怎麼著?效果好極了,果然吶,只有金光瑤的血親屍體,才能鎮壓發狂的刀靈,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金光瑤捂著胸口,急促呼吸著,上前揪住聶懷桑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質問道:
“你怎麼能這樣做!我母親做錯了什麼?她和你無冤無仇,只不過是個苦命的女人罷了,你……”
他又氣憤又痛心,一時語塞。
他越痛苦,聶懷桑就越開心,“要怪就怪她生了你,活 該。”
金光瑤情緒激動,雙手顫抖地揪著他,眼中布滿血絲,大聲喊道:“你恨我殺了聶明玦,可你知不知道,我要不殺他,來日他必定來殺我!”
當時魏無羨已身死,陰虎符摔得就剩下一半。岐山溫氏覆滅後蘭陵金氏一家獨大,陰虎符最終落在金光善的手裡。
金光善命金光瑤四處搜尋修習詭道的人,薛洋便是那個時候找來的。
薛洋試煉陰虎符幹的第一件大事就就是滅了常萍全家。
這件事鬧得太大,引發眾議。
聶明玦為正義俠士,知道這事後非要讓薛洋死。常家滅門一事恰恰證明薛洋能恢複陰虎符,此人對金光善來說大有用處,怎麼可能輕易拋下這枚棋子。
金光善和聶明玦兩人把所有壓力給到金光瑤。
金光瑤若殺了薛洋,憑金光善的狠厲程度,悄悄除掉一個私生子不是什麼大事。
若是薛洋不死,聶明玦那樣嫉惡如仇的人定不會善罷甘休,半月後金光瑤便會死於霸下刀刃。
兩邊都是死,他有什麼辦法?
憑什麼他們倆的鬥爭,要讓金光瑤去送死?
當時金光瑤就想:都去死吧!聶大哥你先行一步,我會金光善那個老種馬早些下去陪你的。
……
聶懷桑兩眼通紅,一副失去理智的樣子喊道:
”我大哥殺了你又怎樣?死就死了,你是什麼好人嗎!?”
金光瑤聲音低沉發顫,“所以我就該死?”
藍曦臣上前拉開他倆,金光瑤脫了力,藍曦臣接住他一起坐在地上。
魏無羨覺得金光瑤母親被分屍,和他在觀音廟前對聶懷桑說的話有些關系,於是走上前道:
”現在立即出發去行路嶺,把斂芳尊母親的屍體找出來。”
聶懷桑整理了下扯皺的衣袍,又變回瀟灑公子模樣,“你們找到又有何用?霸下的怨氣不是你們能承受的,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小心死在祭刀堂。”
藍曦臣雙眸淩厲地瞅了他一眼,抱起地上的人道:“阿瑤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