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融他們一下吧,人生太漫長,若是真心相愛,人鬼殊途太難熬了不是嗎?”
花城垂下眼眸,似是想到什麼,沉默半刻後,豎起三根手指,“三天,若到期限還未尋到,必須離開鬼市,這是規矩。”
藍曦臣彎腰行禮,萬分感激道:“多謝城主寬容。”
鬼市範圍太廣,三日時間緊迫,他們決定還是分開尋找。藍忘機魏無羨一起,藍曦臣單獨行動。
藍曦臣來到一家茶樓,這裡鬼怪雲集,也比較閑。
說書老先生手拿摺扇,在臺上滔滔不絕,正在講述才子佳人的故事。
下面坐滿了茶客,手裡捏著幹果,邊品嘗美味邊聽故事,好不逍遙快活。
藍曦臣攥進其中挨個詢問,“這個兄臺,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面板白皙,身材不高,年輕的公子?”
“沒有。”
“這位姑娘,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睫毛彎彎,眉間一點硃砂,長相俊俏的公子?”
“沒看到。”
問了十幾次,都說沒見到。
直到一位頭戴白紗帷帽,身著青衣的男子不耐煩地對他說:“這位公子,哪有這樣你找人的?我們都是買票過來聽書的,現在倒好注意力全放你身上了。”
此人口中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藍曦臣便怔住了。
那聲音如清冽泉水般緩緩淌入耳膜,每個字都是那麼的清晰,值得反複回味。
可以確定以及肯定,這白紗下罩著的就是金光瑤。
救活阿瑤的最後希望近在咫尺,藍曦臣卻緊張了,喉結滾動兩下,聲音微顫道:
“阿瑤,我要找的就是你。”
那人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冷冷道:“公子尋錯人了,我不是你要見的那位。”
藍曦臣萬分篤定道:“我絕不會認錯阿瑤的聲音。”
那人沒再回話,將手中瓜子撂入桌上食盤中,起身朝外茶樓外走去。
藍曦臣寸步不離,緊跟在後,街上人都瞅著他倆議論紛紛。
白紗帷帽下不知是男是女,都以為是鬼夫妻吵架了,丈夫追著哄媳婦呢。
走出兩條街後,前面人停下了腳步,掀開帷帽紗帳,露出整張臉。
他緩緩轉過頭,眼神冷漠地望著藍曦臣,“看清楚,我是你找的人嗎?”
藍曦臣望著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上前一步,“我來鬼市就是為了尋你呀,阿瑤。”
金光瑤冷呵一聲,神色悽涼道:“從進了鬼市那一刻,我就清晰地知道自己只是個單薄的魂,連鬼都不算。也許將來的某天會有人來尋我,但我不會跟他走。”
藍曦臣眉頭蹙在一起,眼中滿是不解,“為什麼?阿瑤,你要知道,人間的你此刻正躺在榻上等你相救。”
金光瑤眼中藏匿著說不出的悲愴,故作平靜道:“既然我對你來說那麼重要,為什麼會流落鬼市?”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大片光滑胸膛,只是心口處有道明顯的傷疤。不是罩袍人的兇刀所至,而是前世朔月劍留下的痕跡。
“你知道嗎?剛才在茶樓裡,你說是來找我的,可我的心疤與你腰間佩劍産生了感應。所以說你先殺了我,然後又到鬼市假惺惺接我回去?”
“阿瑤,不是的,我……”藍曦臣也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事實赤裸裸的擺在面前,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