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聊齋被真狐貍精當做同類8 舅舅長舅舅……
白霧澤如今完全站在素寧一邊, 萬分自然地接受了素寧是自己舅舅的身份,幾乎是全身心信賴他。
如今聽到自己的母親受人所害,自然生出憤恨來, 只是得知的這一天即是大仇得報,於是眼中只餘困惑:
“舅舅, 我母親的死亡, 到底有什麼隱情?”
素寧將人鬢邊浸濕的發絲捋開,仔細用帕子擦了, 力度輕柔,眼底卻如化不開的寒冰:“當年你的母親勸阻白長夫從商,而張制東與白長夫日日把酒言歡,兩人酒樓中時常喝得盡興而忘記回去。”
素寧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攥住那方帕子,手背上青筋突起,口中嗤笑道,“什麼至交好友,分明是個酒肉之友, 那張制東心中嫉妒友人即將飛黃騰達,居然勸他放棄唾手可得的仕途, 轉而同他一道從商!”
素寧念著還有小輩在場不要太過激動,語氣卻不受控制地顯現出憤恨之意:“我妹妹早就看出他張制東不是個好人, 早就勸阻白長夫不要再過多與他接觸,早就告訴白長夫不要輕信他人的言,可那白長夫呢!”
說到此處, 素寧喘不過來似的喉間吐出一股氣,胸口卻依舊鬱結著憎恨,那股濃烈的情緒在他心中存續了十幾年,即使大仇得報, 也不過多幾絲悵然若失,那些難寐的夜晚,滿腔的恨意,沒有在尋仇的路途中磨滅,更不會在一夜之間全部消逝。
“那個沒有一點腦子,毫無思考能力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妹妹!他確實在那麼多次的勸誡下沒有辭官從商,但是他依舊沒有斷掉和張制東的交好,這些讓我妹妹在府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因為這個......就是因為他,才讓張制東有了可乘之機,殺了我妹妹......”
白霧澤有些心疼地撫上對方緊緊皺起的眉頭,不願意再讓他回想傷心往事,於是打斷道:“舅舅,我不問了,現在傷害母親的人已經受到懲罰,朝前看吧,不要再沉溺於往事了。”
素寧深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被小輩安慰了,哭笑不得抓住臉上的那雙手,剛要答應,卻發現手中的腕骨突出,一隻手就可以繞過來。
素寧皺眉:“你怎麼這樣瘦?”
白霧澤沒想到話題的中心一下子轉變到自己身上,試探著將手臂往回伸,卻被牢牢扣住,一瞬間無措道:“我......舅舅,我一直這樣的。”
素寧不輕易放過他,繼續逼問:“你意思你這樣很久了?”
白霧澤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張了張嘴無力道:“府上的大夫人吃齋,我如今在她名下,也就跟著吃齋。”眼看著素寧面色越來越差,白霧澤連忙補救道:“我只在晚上的時候跟著一起,況且大夫人前幾天剛死,如今也不用再同大夫人一起吃齋了。”
說罷,白霧澤試探著看向素寧,在素寧眼中那眼神好像在說:別生氣了,我一切都好。
素寧心中只生出巨大的愧疚之意,他看著白霧澤怯怯的眼神,胸口如同被一塊大石頭壓著,連呼吸都被壓迫得艱難,那股酸澀在他心底翻湧,洶湧地沖到他的咽喉處,再次開口,聲音都帶著一絲沙啞: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舅舅只是覺得沒有保護好你同你娘,原本......原本你們可以不用受這麼多苦。”
白霧澤搖頭:“那不是你的錯。”
素寧緩緩松開手,揉了揉被壓出來的紅痕,目光移到沒有一絲多餘的肉的臉上,用眼神描摹著眼前的人。
月光輕柔灑在肩頭,眼前的人附上一層瑩白的薄紗,綢緞一般的發絲散落肩頭,尾部由於方才的蹭擾互相交纏在一起,眼睛很聽話地乖乖望著他,一眨不眨,聽得很是投入,眉毛似乎因為擔憂微微皺起,之前還濕潤著的雙唇現在卻略顯幹澀,緊緊抿在一起。
素寧嘆了口氣,越看越覺得對方身軀單薄,即使早就已經長大成人,卻心疼對方不在母親和家族的呵護下長大,活像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憐兒。
白霧澤坐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只見那雙手忽地張開將自己攏進懷裡,白霧澤感受著對方溫熱的體溫,後知後覺地感到寒冷。
在素寧懷裡重重抖了一下,對方將自己抱得更緊了,白霧澤小口小口呼著氣,及其自然地將自己往懷裡縮,兩隻手張開抱了回去。
“很冷嗎?舅舅抱你回去吧。”
毫無防備的,白霧澤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騰空起來,他被驚得下意識兩條腿盤繞上了對方的腰,不同於第一次見到時的拘謹,白霧澤這次很自覺地雙手環住對方的脖頸,兩條修長筆直的腿折疊勾住對方的腰,幾乎將自己整個人嵌入進去。
將頭靠在素寧肩上,白霧澤內心有些暖呼呼地想,這是自己的舅舅,舅舅是可以依靠的。
素寧拖著他往上顛了顛,讓人在自己懷中可以更舒服一點,手中的腰肢薄得沒有存在感,擱在肩上的下巴也尖尖的戳在他骨頭上,素寧轉頭在白霧澤耳邊輕聲道:“你要多吃點,太瘦了。”
白霧澤半闔著眼隨著腳步搖搖晃晃,有些睏倦地點頭,動作卻像是小貓蹭癢,同衣物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音,在寂靜無人的路上顯得及為明顯。
見他困得無力回應自己的樣子,素寧無奈地笑了笑,也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