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爛泥鬼是紅嫁衣在小攤子上少數可以說幾句話的鬼,因為爛泥……
爛泥鬼是紅嫁衣在小攤子上少數可以說幾句話的鬼, 因為爛泥鬼是個好鬼,所以聽別人說幾句,紅嫁衣也願意和它說話。一來二去, 紅嫁衣身上那陰氣的氣味,可不是被爛泥鬼記住了嘛。
可此時此刻, 還是在大白天, 外面的行人來來往往走過窨井蓋, 透過窨井蓋的小孔還有幾道陽光落下來, 為了防止陽光落到自己身上, 爛泥鬼還特別小心往裡面躲了躲,真的好像下水道角落裡的一灘爛泥。
就是在這樣的大白天裡, 紅嫁衣出現在了窨井蓋底下。它站在窨井蓋落下陽光的另一邊,和爛泥鬼隔著那微小又熾烈的光芒對視。
爛泥鬼是真的驚訝, 一是驚訝:它怎麼來的, 大白天一個鬼能到處亂跑,已經很可怕了;另一個就是:它怎麼知道自己在哪裡, 還找過來了?!
爛泥鬼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它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面對紅嫁衣, 它選擇了緘默。
但紅嫁衣是個話癆的鬼, 這點從爛泥鬼遇到紅嫁衣到現在,都沒有半點變化。紅嫁衣很熱切的和爛泥鬼打了聲招呼:“嗨呀,好久不見, 你可讓我好找。怎麼樣,有沒有想我呢?”
“……”說老實話, 那還真沒有。在這七天時間裡,爛泥鬼倒是時常會想起賀昭, 偶爾也能想到阿婆甚至那讓鬼都不省心的小孩鬼。可紅嫁衣一個見面次數其實並不多的鬼,爛泥鬼真沒怎麼想過。
紅嫁衣卻一點也不介意爛泥鬼的沉默,反而對著爛泥鬼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它的笑容挺滲人的,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這裡有光,但不多,從道路洩下來的那一點光芒,只能照亮小水道一點地方。
大多數都籠在黑暗裡,可是紅嫁衣因為比較靠近光源的關系,所以還能看到它臉上一點模樣。只是它畫著濃鬱的妝容,再加上慘白的面板,笑起來只會像是鬼片裡面那種標準的鬼新娘。
總之,爛泥鬼不是很喜歡。
只是它是一灘爛泥,如果不自己變化面容的話,是很難讓別人察覺到自己是什麼表情、什麼心情的。只有賀昭,能在它完全不模擬表情的情況下,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彷彿它真的把所有的東西都表現在臉上一樣。
紅嫁衣自顧自說下去:“那個叫賀昭的老闆,是不是一直喊你爛泥鬼來著?這個名字雖然很形象,但是一點都不好聽。其實我也看過你的新聞啦,我可以叫你鬱欣蘭嗎?”
爛泥鬼怔愣了一下,因為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它似乎已經接受了賀昭口中的“爛泥鬼”,將自己作為“鬱欣蘭”的過去完全丟棄了。它現在是個死人,是個鬼,生前種種於它而言更像是過眼雲煙。
連命都沒了,叫什麼對它來說真的有意義嗎?
爛泥鬼卻還是回答紅嫁衣:“隨便你。”
紅嫁衣點了點頭,就以“鬱欣蘭”來稱呼它,甚至非常自來熟的去掉了姓氏,直接喊它“欣蘭”:“對了欣蘭,你知道這段時間老闆去了哪裡嗎?我們已經有七天沒見到老闆了,我真的挺想念老闆做的米飯的。那可是我變成鬼之後,第一次品嘗到味道。原來作為鬼,還能吃到食物的滋味啊。”
“我不知道。”爛泥鬼對紅嫁衣有戒備,但關乎到賀昭,它還是實話實說。
紅嫁衣笑了笑:“我知道哦。”
爛泥鬼幾乎沒有一點停頓,直接開口就問:“老闆在哪裡?她怎麼樣了?”爛泥鬼的關心溢於言表,即便它只是一灘爛泥,但還是能感受到它那明顯的關心。
紅嫁衣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老闆被對策局抓起來了,她們懷疑,老闆和同歡會有關系。”
這不是爛泥鬼第一次聽到“同歡會”三個字,老闆之前就問過它同歡會的事情。但它確實沒什麼情報,沒辦法給賀昭什麼助力。可此時此刻,這句話從紅嫁衣口中問出來,爛泥鬼卻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你是同歡會的人。”
爛泥鬼甚至用的都不是詢問句,而是陳述句,它確定紅嫁衣和同歡會相關,不然不會這麼直白的將同歡會出口。這回,紅嫁衣沉默的時間長了點,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
“是的,我是同歡會的人。我生前就在同歡會了,也是我自願變成鬼的,因為我想實現同歡會的夢想。欣蘭,你想知道同歡會、瞭解同歡會、加入同歡會嗎?”
爛泥鬼其實心中有很強烈的抵觸心理,它深刻覺得現在的紅嫁衣,就和以前拉人入會的傳|銷組織一樣,準沒什麼好事。尤其是經歷過花花那件事之後,它更是覺得這些會法術的邪|教分子尤其瘋狂。可是,它也想從紅嫁衣口中得知更多同歡會的事情。
於是爛泥鬼說:“你先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