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夢裡的景象總是跳躍的。 前一秒喬言鈺還在……
夢裡的景象總是跳躍的。
前一秒喬言鈺還在雪地裡等母親和村民溝通, 下一秒就到了昏暗的地下室裡。地下室滿是符咒和各種儀式道具,讓喬言鈺看著就生理性不適。
有些派別,會惹別人討厭, 不是沒理由的。
現代社會正兒八經的那沒人會去說,但有些偏門的、流傳下來的東西, 光是聽著就會讓人眉頭緊蹙。例如什麼人皮鼓、小孩的頭骨……時至今日喬言鈺都覺得拿這玩意兒當法器的巫師, 腦子肯定有點什麼大病。
就連手上的串珠, 都有人用人骨車出來。
而且那個派別並不是一個人用, 是幾乎從上到下都在用, 這種派別,被別人罵那真是應該。
如果是現在, 喬言鈺會一拳打在用這法器的人面門上,讓他知道現代是法治社會。可在夢中, 喬言鈺還太小了, 母親讓她藏藏好,等她回來。可是等到最後, 喬言鈺也沒等到母親。
她只等來母親的屍體,和來收屍的局長。她看到母親躺在冰冷的平車上,身上蓋著白色的布, 她想要撲過去, 卻被局長一把抱住。局長安慰她,讓她不要傷心、她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夢裡的喬言鈺只那麼呆呆地看著,看著那平車最後被喪葬一條龍的人推走, 最後入土為安。
這夢好像一條黑色的通道,周圍狹窄擁擠, 看不到盡頭,只有喬言鈺一個人陷在漆黑的夢裡打轉。母親的身影在她面前不停放大, 到了最後,竟然是 面容扭曲鮮血淋漓的模樣。
夢中的她在大叫,她不想看到這樣的母親,母親一定不是這樣的,哪怕是赴死,她也一定是坦然的。她接受不了滿臉怨恨的母親,她的母親是英雄,是拯救了無數人的英雄。
可喬言鈺哪怕做噩夢,現實中的她也只是微微蹙著眉頭。她是個很安靜的人,哪怕夢裡在大哭大叫現實裡也安穩得很。
但在這樣絕望的夢裡,她卻聽到了外部傳來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好像一點點小聲的嘟囔。哪怕在夢裡,喬言鈺也在分辨,這聲音從哪裡來,又是誰在說話。
她辨別了好久,突然福如心至,知道了那是什麼聲音。
和賀昭,她好像在和別人聊天,聲音輕輕的,怕吵到她睡覺。聲音細碎,聽不清楚在聊些什麼。可喬言鈺的心,還是猛地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她那黑暗無望的夢境裡,好像突然被打破的雞蛋殼,啪嗒一下,就露出了點空隙,灑進了光亮來。
因為啊,賀昭能聊些什麼呢,她是個沒什麼心事的人。嘴巴有點壞,但沒有什麼煩惱,哪怕前一秒還能在遊戲裡和別人陰陽怪氣互罵,下一秒卻能笑嘻嘻的坐到自己邊上來。
遇到再多的事情,也不會多想,只會在意今天想要吃什麼。
每次在賀昭的身邊,喬言鈺都覺得自己放鬆極了,包括現在。那個夢消散了,下一刻,夢跳躍著變化了場景。也不知道是什麼店,反正就是一個做吃食的。賀昭站在櫃臺前,和老闆商量著要吃什麼,決定了自己想吃的,又回過頭看喬言鈺:“喬姐姐,你吃什麼?”
喬言鈺走上前來,和賀昭說。
這一覺,喬言鈺睡到了賀昭要收攤的時候。賀昭本來還不想走的,但天都亮了,她只能戳了戳喬言鈺,小聲說:“喬姐姐,醒一醒,我們要回去了,回家再睡吧。”
喬言鈺是個清醒得很快的人,賀昭話都沒說完呢,喬言鈺就睜開了雙眼,馬上恢複了清明。
她愣了愣,這才發現,原來天邊已經亮起了魚肚白來。她不自覺打了個哈欠:“我這一覺睡了好久。”
“是啊,”賀昭笑眯眯的:“喬姐姐這一覺睡得好沉哦,平時就睡一會兒的。”
“因為我做夢了。”看著賀昭的臉,不由自主的,喬言鈺說出了這句話。
賀昭自然會問她:“你做什麼夢了?”
喬言鈺回憶了一會兒,還是記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夢。只記得夢斷斷續續的,有賀昭的身影。之前那個噩夢,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也是人體的保護機制,人是沒辦法記得每一個夢的。
所以她老實告訴賀昭:“我忘了。”
“怎麼忘了呀,但喬姐姐是笑著醒來的,所以肯定是個好夢吧。”
喬言鈺點了點頭:“是個好夢。”
兩人就一塊,往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