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看起來像是處理得了的樣子嗎?
賀昭活了二十多年,她那個世界也沒見到半點鬼啊。結果來這個破世界才三天,她天天都見鬼!現在這個破系統還告訴她,要自己想辦法面對鬼的找茬。這系統還是人嘛?啊?
她拿什麼去面對來找茬的鬼啊?憑借自己那張和藹可親一天到晚罵人撲街的嘴嗎?
意識到這個系統遠比自己想象中的不靠譜,賀昭的腿都有些軟了。她裹了裹自己的羽絨服,還是系統扔給她的便宜貨。她自己那萬把塊錢的羽絨服,買了愣是沒穿過,就放在家裡擺著,系統也不知道順便給她帶過來。
賀昭這一刻,真有那麼一點萬念俱灰的感覺。
更離譜的是,那一直對自己垂涎三尺看起來就是個男鬼的客人,吃完飯後,竟然打算不給錢!賀昭那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反了他的巴子的,竟然還有人敢在她面前吃霸王餐!
賀昭剛想罵人,轉念一想,對面不是人,又只能悽悽慘慘的坐下來。她在心中給對面那鬼劃了個小人,詛咒它出門就被車撞死。
賀昭裹著自己的便宜羽絨服,深刻懷疑裡面是黑心棉,然後坐在自己的塑膠小凳子上,等待著天亮到來。她的擺攤時間是十點開始,太陽出來就結束,畢竟天亮了、鬼客人也該找地方睡覺去了。
就是大冬天的,天亮的要很晚,得到六點多才能看到魚肚白。賀昭跺了跺腳,生怕自己在被鬼掀攤子之前,先被凍成冰棒。
3點以後,客人少了些,賀昭打了個噴嚏,希望再也沒有客人來。賺錢是挺重要的,但這年頭,命更重要啊。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看上去就有些可怖的客人,坐在了自己對面,它那外表,看著已經沒有人樣了。臉上一片片臉皮掛在上面,隨時會脫落,身上更是黢黑黢黑的。
它張開嘴,聲音沙啞聽起來好像漏風的鼓風琴,格外難聽。
“請、請給我一碗飯。”
賀昭沒有半點多餘動作,給它打了一碗飯。自從知道自己的客人是鬼後,賀昭也沒把飯放到電飯鍋裡保溫了,反正它們都吃涼的,用電飯鍋保溫還浪費電。
那米飯到了客人跟前,它伸出手,那手也是一樣的,面板耷拉在上面,好像隨時都會掉落一樣。它就用這雙手抓住筷子,開始慢慢的扒著米飯吃。
賀昭無所事事,只等著客人趕緊吃完飯,然後收拾桌面。只是她的客人一向吃得很慢,好像每一顆米都要細細咀嚼才肯嚥下。她在看著客人的時候,餘光卻注意到——有人來了。
這真是一件稀奇事,她這兒,竟然會有人來。賀昭之所以覺得那是人,而不是鬼,是因為——她穿著羽絨服。大部分的客人,都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她還真沒見過正兒八經穿著羽絨服的人呢。
光是這一點,也不能確定對方是人是鬼。於是賀昭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小臉蛋是白裡透紅的,看著也很有活力,這才確定,對方是個活人。
還是一個很好看的活人。
賀昭不知道這是不是對比出來的,畢竟她這幾天就沒見到幾個活人,晚上擺攤、白天睡覺,連看到人的機會都近乎於沒有;能見到的,只有鬼。那鬼一個個也長得太天才了,今天這個臉上都沒皮的也是醜到了一定境界,但平日裡其它鬼長得那也叫一個不堪入目。
這麼一對比,對面的活人,可不是美若天仙嘛。
再好好看,賀昭才恍然:哪怕不和這些歪瓜裂棗的鬼比,對面的姐姐,也一定好看。
最讓人注目的,是她那一頭短發,頭發只到下顎線,打得也很薄,這樣的天氣裡,看著會有些冷。但是她的頭發很幹練,第一眼就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面容在路燈的映照下有些看不清楚,等離得近了,才能看到那張好看的臉。眉毛並不細,比賀昭還有點粗,眉毛濃鬱看著不像是修過的,給人一種很硬挺的感覺。下面就是一雙星目,眼神灼灼,格外堅定,還帶著一點警惕。
就這雙眼眸下,其它形狀較好的五官,都有些黯然失色。
賀昭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打著鼓,她必須得承認,她真的好喜歡這個姐姐的長相。她知道自己是個女同,卻沒有想到,自己原來會一見鐘情的是這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