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來。”
餘望把人扶起來,外面的雨停了。
“餘望,我們聊聊。”
“聊什麼。”
“你清楚我要說什麼。”
說完兩人就開始沉默,餘望把被子拉開,準備下床,用很小的只夠兩人聽清的聲音說“我去給你買點粥”
“餘望。”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是,是我不要臉,我一開始就應該坦白,就不應該冒名頂替,可我現在後悔了,後悔了,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馬上出道站了,我想無論結果怎麼樣,你都不應該這樣自欺欺人,路是朝前走的。”
“說到底還是出道站嗎?在國外哪天,你和徐峻康,他是你更好的選擇嗎?”
餘望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來了,他看著孫策森慘白的臉甚至是連基本的血色都沒了,唇色淡的可憐。
孫策森苦笑一聲,原來自己在餘望心裡是這樣的人,但也慶幸這樣的人也挺好。
“是,他是我更好的選擇,所以,現在也好還是之後也好你都可以滾了,遠遠的滾了,從始至終你都是我的對手,影響我出道站的選擇和阻礙,不要照著對我弟的樣子裝著對我好的,我惡心,你t聽清楚了沒。”
“你t聽清楚了沒,聽清楚了沒。”孫策林看著關上的房門口嘔出一口血來,鮮紅的。
維持著坐著的樣子,一晚上。
等天將白的時候,他拿著房卡去退了房,連續好幾天沒睡,可腦子無比的清醒,只是心髒跳動的異常。
路上遇到的人看了自己好幾眼,回到村裡,年紀稍大的人問自己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幫忙。
手機開機,看到一連串的電話,是李秀林打來的,一晚上,29通。
把電話回回去,對方是忙音,沒打通,抬頭注意到沿路的彩旗和竹枝,等走近了,他才看清家門口擺放的花圈。
進門後,院子裡忙碌的鄉鄰停了切肉的刀,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正屋裡設定的靈堂,成了黑白色,怔怔的看著正對著自己的遺照。
裡面哭嚎的最大的聲音停住,“你公爺爺)沒了,阿林,沒了呀!阿林。”
肩膀被人扯住,下沉的可怕,耳邊嗡嗡的,臉上捱了一巴掌,整個臉都被打偏。
“你去哪了,給你打了一晚上電話,你到底去哪了。”
哭嚎的女人被拉住,身邊的雜音鑽進自己耳朵,“秀林,別打孩子。後面的事情還多著呢,別打孩子。”
孫策林看著女人被拉進去,心裡交瘁的癱坐在靈堂旁邊的草墊上。
他傻傻的站在原地,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而自己站在漩渦中心,機械的看著哪張黑白照。
剁肉的聲音響起,水流的聲音放大,鍋碗瓢盆發出碰撞,後面院子撿菜的人聲音異常大,有笑的,有哭的,一個女人在打電話,在和誦經的師傅溝通,剛才的哭嚎聲又想起。
“你走的早啊,獨留妹妹哭你……”這是當地的哭腔和唱詞。
孫策林靜靜的看著,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後面被拉到正中間的草墊子上,磕了頭。一張折疊的草蓆拉到草墊旁邊,孫策林跪著,面前多了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