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餘望靠在樓梯轉角旁邊的休息區裡,電話裡沒有傳來之前耳熟的“喂,你稍等一下,我還沒接呢,什麼,你不信,愛誰接誰接我就不接,略略略略略。”而是被“嘟嘟嘟嘟。”的盲音替代。
空氣裡的消毒水味一如既往的難聞,即使開了窗,即使是向陽的房間,半點陽光的味道也沒有,窗簾遮了一半留了一半。
小孫醫生翻看著前一次的問診記錄,上一次的問診歷歷在目,原以為堪稱貌美的男孩會像之前同年紀的男孩一樣,暴躁易怒且自暴自棄,但出乎意料的是配合,極度的配合,尤其是他清醒的說出自己在自救,回憶被拉扯回來後抬起頭看正在塗畫的少年,丙烯馬克筆在纖細的手裡移動,這是一張底色為白色的紙張,僅有一個人的框架。
經過二十分鐘的塗畫,黃色的人被縛住,由三根紅色的繩子拉扯住,右手大臂,左手手腕,頭頂也高掛著一根繩子,比起其它兩根,它滲入頭裡,在心髒的位置有順序的排列著,左心房白色的,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都是綠色的x,底色除去黃色的人,餘下的黑塗了三分之一。
畫面醒目,刺激讓人堪稱眼前一亮,角角落落都可以看出面前的人有強迫症。
“畫畫的時候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
“畫面是想表達什麼嗎?”
“沒有,只是覺得順手的塗鴉。”
孫醫生往攤開的馬克筆方向看,果然黃色,紅色,黑色,綠色是上一個患者使用後隨手一放的最順手的。
“上次回去看的書有用嗎?”
“有用。”
“那嘗試有多溝通嗎?”
“有,將一句話掰成兩句話說。”
“和上次一起來的哪個男孩嗎?”
小孫醫生原沒有打探的意思,醫生的職業素養並不允許她那麼做,但認真翻看了病歷後,她一直在糾結孫策林和上次隱隱提起的孫策森,這根線像是一根線埋在了心裡,後來吃飯時無意聽小護士提起,因為兩人過於出挑,所以被調侃“郎才郎貌。”
面前的人沒說話,只是靜靜的上色然後“嗯。”
“是哥哥還是弟弟。”
面前的筆一頓,然後墨滲下去,暈染開,破出一個洞,完美的畫有了裂痕。
“床伴。”淡漠的語氣,“可以再給我一張紙嗎?”
“好。”孫醫生將抽屜裡的畫紙翻找出來遞過去。
翻看出生年齡一欄,年紀剛好十八歲後兩個月。
“醫生。”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