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怎麼了。”孫策林撐著手準備從地上爬起卻被身下的人拉下,倆人交疊躺著,餘望難得安靜下來,心裡空蕩蕩的,只有前胸抵著後背才能真實的感覺到心髒砰砰砰的強烈的跳動,風略過兩人,滾動著地上殘餘的紙張滾向遠方,察覺到自己曾經那股難言的隱秘在塵埃裡的灰燼又翻湧而來。
“小林子,我們去醫院看看行不行!”餘望伸手抱住孫策林,緊緊的,像要嵌進去一般。
“好。”
兩人沒說話,就一直抱著,天色暗淡下來,殘月和遠處機場的橙光共存,暗淡牽著月色,餘望抱著孫策林,想隱沒在天色裡。
回到家聯系完醫生洗完澡,餘望把擦完頭發的毛巾扔到床上,爬上床抱住孫策林,“讓我抱會,別動。”
吃完早餐,孫策林被餘望用圍脖和毛線帽口罩維得死死的,牽著人到了醫院,掛號繳費排隊。
“最近睡眠怎麼樣”
“睡不著”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之前就有,爸媽離婚,我媽帶走我弟開始就會斷斷續續的,從十月五號後就開始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哪之前有看過類似的心理輔導嗎?”
“有過,學校的校醫務室。”
“什麼時候的事情,方便說說嗎?”
“我上初一的時候去看過,校醫說學習壓力大,是正常現象。”
“哦,是這樣呀!”女心理醫生看著不斷扣著手指上的倒刺的男孩子,把紙翻了個頁抬了抬眼鏡問。
“學習壓力大嗎?初中的時候?”
“還好。”
“哪就是不錯嘍,平時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看書”
……
“自殘有過嗎?自殘的時候在想什麼。”
“有過,每次都在控制血量和位置,自殘的時候一直有一個聲音。”
“什麼樣的聲音,可以形容的多一點。”
“溫暖的。”
“僅僅是溫暖嗎?”
“像我弟弟一樣。”
“你弟弟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可以不回答嗎?”孫策林止住喉嚨裡快要翻出來的苦水。
“可以,在這裡你想說的都可以說,不想說的我們也不會強迫,今天的聊天內容我們都不會外洩,今天的聊天就到這裡,按時服藥下個星期繼續來。”
“有用嗎?”
醫生被孫策林空洞的眼神怔愣住,然後反應過來“啊,你說什麼。”
“我說有用嗎?”
“有用啊,你比你想象的還愛你自己。”
“我在自救。”
“對,你能到這裡坐著和我聊天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