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就更是如此。
喻商枝沒想到小姑還有這等偏見。
他面上不露聲色道:“姑姑說笑了,小侄心許的只是那一個人罷了,與他是哥兒還是姐兒皆無關系。小侄也未覺得,同哥兒結親有什麼不好。”
喻薇被噎了一道,只得訕訕一笑,轉而看向喻世德。
“爹,您也這麼想不成?喻商枝可是咱們喻家唯一的孫兒,您可得給他的親事好好把關!”
喻世德抬了抬眼皮。
“我當年倒是替你把關了,後來如何?現今黃土埋到脖子,我也想開了,交給小輩們自己決定就是了,我一個老頭子插什麼手。”
喻薇在這事上不佔理,她就是吃虧在當年沒聽父親的話,才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好在還落了些錢財傍身,也算因禍得福。
被這麼一堵,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理了理衣擺,扯著嘴角道:“也是這個道理。”
此後再無他話。
親上加親無望,喻薇便籌劃著帶著魯雲雲去涼溪鎮定居。
她帶著女兒離家之前,就已把前夫留下的宅子和鋪子都出售換成了錢財,還有一些值錢的貨物,也都封箱運了回來。
現今手裡頭的錢有個八九百兩之數,繼續在鎮上做生意是綽綽有餘。
喻家在鎮子上也還有宅子。
當年買下後,這些年都是賃出去,每年能收一筆租子。
喻世德的意思是讓喻薇再住回去,喻薇沒答應。
她有心讓喻世德把這宅子留著,得來的租子也好維持生活,或是給喻商枝攢著娶夫郎。
她是出嫁的女兒了,就算被休棄,也不能繼續啃爹孃留下的老本。
說是要走,臨到離別時又捨不得。
最後決定在村子裡住一段時日,正好在此之前,也有尋宅子、找鋪子等瑣事要處理。
由於這個緣故,喻商枝也幫著喻薇跑過幾次鎮上。
其中少不得巧遇溫野菜,不過每一次溫野菜都不是獨自出行,身邊要麼是跟著溫永福,要麼是跟著喬梅和溫二妞,或是和白屏幾個哥兒結伴。
兩人往往打個招呼就各自趕路了,多餘的話半個字都沒處說。
在這樣有距離的“注意”裡,喻商枝漸漸剖明瞭自己的心意。
他當是……
心許溫野菜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沒多久就到了夏收的時節。
喻家只有爺孫倆,家裡田地不多,只有兩畝旱田,兩畝水田。
每年夏收、秋收,都是村長組織村裡的青壯來幫他們收割。
喻商枝也會幫忙,但大部分時候,他都在跟著爺爺四處出診。
天氣熱,收麥子又是重體力活,中暑的、曬傷的、被鐮刀割傷的不計其數。
甚或還有因為割麥子起了口角,打架鬥毆兩邊都掛了彩的,可謂是“熱鬧”得不行。
每到這時候,最忙的人除了村長許百富,就是喻世德和喻商枝了。
家中。
喻商枝正在把熬煮好的藿香正氣液倒進瓶子裡放涼,就聽見門外有人喊“喻郎中!喻郎中在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