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來,上門合媒的也有不少,她橫挑鼻子豎挑眼,彷彿一個都看不上。
莫不是當真以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
溫二妞對這些不以為意。
若是說到她臉上,她勢必要和那人論個高低長短的。
但誰人背後無人說,總不能挨個找出來把舌頭擰了。
日日單為這些事煩心,怕是日子也不用過了。
哪知過了幾天,那個帶頭嚼舌根,說她拋頭露面不守婦道的人,竟鼻青臉腫地揹著根帶刺的荊條,跑到溫宅門口跪下請罪。
一邊聲淚俱下的磕頭道歉,一邊管她叫姑奶奶。
沒等溫二妞反應過來,又啪啪左右開弓地抽了自己幾個巴掌,說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保準從今往後不出現在溫二妞面前,汙了她的眼。
來往的人盡數看在眼裡,其中那等也在背地裡議論過溫二妞的,少不得也變了臉色,知曉溫家是不好惹的門戶。
溫二妞睨著此人,只覺得自己多說一個字都是給他臉。
當即令他將道歉之語寫下,簽字畫押後便讓人滾了。
收好字條,她留下一句“我出門一趟”,就匆匆帶著貼身的丫鬟離了家門。
究竟誰給了這人教訓,當真是不用腦子想都能清楚明白。
縣城內,雲氏武塾。
許狗蛋,現在該叫許淼了,先前考武舉,因為國喪耽擱了三年,後來舉人一試不中,現今還是秀才功名。
不過武塾夫子也道,他只是差了點運道。
況且他還年輕,來年再下場,不愁榜上有名。
因功夫出色,學識也算紮實,現今便留在武塾當了個武師傅。
自行精進功夫與課業的同時,一月的收入也頗為可觀。
來往的學生,見了他也要尊稱一句“師父”或是“夫子”了。
任誰來看,許淼能從一介農家子到今日,出息著實是不小。
要知道甭管是文成武就,只要頂著“秀才”的頭銜,就可以見官不跪,月月領衙門的貼補,分免糧稅的官田。
雲氏武塾的主人,年過不惑的雲夫子,也不過也是個武秀才罷了。
許淼已經算是年少有成,前途不可限量。
但許淼清楚,自己做到的還遠遠不夠。
這日他正趁著課間休息時檢查院子裡的木樁,考武舉的小子們都一身蠻力,木樁時不時就會被打壞,若不及時修理更換,反而容易傷人。
正在忙碌之間,有個武塾裡的小子跑過來道:“許師父,外頭有人找您呢,您快去看看吧。”
雲氏武塾名聲在外,時常有人上門打聽送孩子來入學之事,許淼不疑有他,當即朝大門外走去。
結果剛走到附近,眼尖的他就瞥見一片鵝黃色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