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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事。
次日,喻商枝在溫家和溫野菜兄弟兩個一起吃了早飯。
小米粥裡放了紅棗,包子是胡蘿蔔肉餡,包括黃瓜條和蘿蔔條兩樣小鹹菜,都是溫野菜親手做的。
喻商枝很給面子地吃了兩個,要知道這包子的大小快趕上碗口了。
以至於站起身時覺得足足有十分飽。
不過自己做的飯,客人愛吃,就是對下廚的人最好的褒獎。
他看得出溫野菜心情很好,和喻商枝搶走刷碗的工作後,甚至對著水池子哼起了歌。
而喻商枝則遵循昨天的承諾,上樓取來了脈枕,去客廳給溫三伢把起了脈。
溫三伢的症狀,在西醫那裡被診斷為肺心病,也就是肺源性心髒病,在中醫的理論中,則被歸類於“咳喘症”。
這類疾病分為先天性和後天性,溫三伢是前者。
兇險處在於,肺心病極容易因為並發症而造成患者猝死,從病歷可以看出,溫三伢三歲時有過一次很嚴重的發病,在icu住了好多天才出來,算是死裡逃生。
之前許百富提起過的哮喘,正是肺心病的症狀之一。
幸運的是之前那次急性發病之後,溫三伢雖然也進過好幾次醫院,但都不算過分兇險。
現在病情算是進入了所謂的“緩解期”。
這個時期,無論是西醫也好,中醫也罷,無論怎麼治療,目的都只有一個。
那便是在維持現狀,避免急性發病的同時,嘗試逐漸恢複患者的心肺功能,提高生存質量,延長壽命。
畢竟想要徹底痊癒,幾乎是不可能的。
先天性的病變客觀存在,除非換一套新的器官。
他把這個觀點同溫野菜講了一遍,對方表示完全能夠理解。
“我也知道三伢的病不可能徹底治好,這是孃胎裡就帶的,他能長到這個歲數都是僥幸。我只希望能把他身體養好一點,至少能不耽誤上學。醫院也給了方案,但三伢身體弱,好多藥吃了副作用也大,看他難受,我也不忍心了。”
溫三伢聽到這裡,往大哥身上靠了靠。
喻商枝在本子上落下幾筆,繼而抬頭肯定道:“這份把握我還是有的,只是需要長遠打算,並非一日之功。”
說到這裡,他看了兄弟兩人一眼道:“而且在我看來,單純吃藥是不夠的,配合針灸和艾灸會更好,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帶三伢定期去我們醫館治療,至少一週一次。”
醫館在詹平市,距離斜柳村更遠。
過去的話要先去壽安,再坐動車。
像他們這次這樣直接開車往返也不是不行,不過那樣單程就要五六個小時,不太現實。
溫野菜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他有車,帶著三伢來回跑不算什麼。
別說一週一次,哪怕是一天一次,他也會想辦法,大不了去詹平租個房子。
見溫野菜如此配合,喻商枝也愈發有信心。
“既然如此,今晚我就給三伢針灸一次,看看效果,應當晚上能睡得安穩一點。”
一通安排過後,牆上掛鐘的時針指到九點,喻商枝也該出門了。
村裡的義診時間是上午九點半到十一點半,下午一點半到五點。
果然手機隨即震了震,是孟羽在群裡問他們都出門了沒有。
“我先過去了。”
喻商枝習慣性找自己的保溫杯,他吃早飯的時候明明從樓上拿下來了,這會兒卻剛發現不在手邊。
恰在這時,溫野菜把灌滿的保溫杯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