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雖說不是酒,可豪情卻不減。
喻商枝又提到丁威的舊傷,表示可以為他針灸以祛暗疾。
丁威自又是一頓感念。
晚食吃到後半程,大家基本都放下了筷子,說著閑話。
年年餓了哭鬧,喻石榴去灶上取了先前剛買的新鮮羊奶,和溫野菜一道用奶壺喂給小哥兒。
年年咂咂嘴,對喻石榴頗多好奇之意。
伸出手咿咿呀呀地亂晃,就這麼扯到了喻石榴的頭發。
溫野菜趕緊道:“你這小崽子,端的是沒輕沒重,趕緊鬆手。”
可小娃娃又哪裡聽得懂他說什麼,你越是去拽他手,他還愈發覺得是在和他玩鬧了。
最後還是喻商枝過來,拿著喻石榴家中存著的,丁威過去做的小玩具,把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走。
但這麼一折騰,喻石榴鬢發散亂,便露出其下的疤痕。
她生怕嚇著孩子,匆忙避進裡間綰發。
喻商枝看在眼裡,淡淡垂眸。
溫野菜怒了努嘴,示意他跟進去看看。
屋內,喻石榴面對有些模糊的銅鏡,用梳子梳理亂發。
她聽到腳步聲,本以為是丁威或是丁升,待轉過頭,猝不及防地看見是喻商枝,便習慣性一把捂住了臉頰。
喻商枝向前兩步,走到喻石榴面前。
他沒有問這傷口來的緣由,喻石榴和喻鐵牛這對姐弟,容貌都是稱得上的,而女子與男子不同。
喻石榴一介孤女,容貌被毀,背後必定有令人心酸的緣故。
喻商枝不想戳她傷疤,只是擺出郎中的架勢道:“我看姐姐臉色不太好,便想過來給姐姐問個脈。”
喻石榴沒推拒,伸出手腕,卻是不敢看喻商枝的眼睛。
她如今尚且沒有勇氣,同小弟說出自己昔日流落花樓的遭遇。
喻商枝很快收了手,點出喻石榴的幾個病症,都是常年操勞、生養過的婦人亦得的。
“小弟醫術高明,姐姐這回算是見識了。”
自己不言不語,居然就能將症狀說得□□不離。
喻商枝淺笑,“這是我的看家本事,總還是拿得出手,待我給姐姐開個方子,調養一段時日便可大好。”
說罷又不經意般道:“我手裡亦有一個祛疤痕的秘方,待我配上一瓶給姐姐,早晚各塗抹一次,一個月便可見成效。新疤痕可全然消失,舊疤痕也可減淡,再傅上些粉,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喻石榴捂著疤痕的手一鬆。
她從小就因是美人胚子,被人稱道相貌,這樣的女子必定是愛美的,聽聞疤痕有得治,簡直如同可以再世為人一般。
“我如何來的潑天福氣,能認回你這樣好的弟弟。”
喻商枝複寬慰她幾句。
溫野菜掛心著裡屋的情形,直到看見姐弟兩個前後出來,喻石榴的神情明顯鬆快許多,便知是喻商枝想了辦法。
他看了一眼夫君,目光深處,滿是驕傲。
……
暮色四合,夜色濃深,華燈初上。
喻商枝和溫野菜帶著孩子告辭,準備去城中尋家客棧投宿。
他們在府城閑逛兩日,這兩日,也正好給喻石榴與丁威收拾行李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