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更加不解,步子愈發快起來。
很快到了主家待客的花廳,此處喻石榴先前從未來過。
她垂著頭,餘光緊盯著前面丫鬟的步伐,半點不敢邁錯。
等到了地方,也是大氣不敢出一口,直到行完禮數,方聽得主夫柳寧和煦的聲音。
“你就是喻石榴?且上前幾步,抬起頭來。”
喻石榴茫然地眨眨眼,緩緩抬起頭。
柳寧細細打量她一番,看了韋景林一眼,含笑道:“不得不說,這麼一看,還真是像得很。”
韋景林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等奇事,跟著點了點頭。
喻石榴滿心驚疑不定,又聽柳寧端坐主位,噙著笑意道:“喻石榴,你瞧瞧那邊坐著的人是誰?”
此時從進門起就目不敢斜視的喻石榴方才注意到,花廳內並非只有老爺和主夫。
其中一人,赫然是喻商枝。
接下來耳邊響起的話,如同做夢一般。
“喻石榴,喻郎中為你求到我和老爺跟前,欲替你取回賣身契,與你相認。”
說罷柳寧抬手,召來去尋府內僕婦賣身契的丫鬟,令其上前,將木盤之上的東西送至喻石榴眼前。
喻石榴不敢相信,側首看向已經起身的喻商枝,眼淚迷濛,模糊了雙眸。
嘴唇翕動片刻,終究是喚出了一聲“小弟”。
……
溫野菜帶著年年一起趕來時,看見的便是喻石榴抱著喻商枝痛哭的場面。
韋景林因為府衙還有公務,已經離開。
柳寧則在一旁,眼眶微紅。
見他過來,上前拉過他的手道:“快見見你的姑姐,你家年年往後也是有親姑姑疼的了。”
溫野菜來的一路上,已經聽柳寧的貼身丫鬟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然細節還有許多不清楚之處,可既然喻商枝在韋景林夫夫二人面前提到了此事,想必便是有了他所說的,最恰當的契機。
他走上前,抱著孩子叫了聲“姐姐”。
喻石榴抹了抹眼睛,笑中帶淚地應了一聲“哎”。
不過喻商枝到底是換了芯子,面對喻石榴,總是有幾分生疏在。
喻石榴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只當姐弟兩個分別了十幾年,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哭過一場,本該是一家人繼續敘舊的時候,秋夕卻來道二娘子自昏睡中醒來,吐了一回,請陶南呂和喻商枝去看看。
柳寧一聽心也揪起,跟著兩個當郎中的一道離開。
溫野菜遂同喻石榴道:“姐姐,既如此你便跟我回院子裡去,咱們姑嫂之間正好說說話。”
韋如墨的閨房之中,陶南呂與喻商枝依次為她把了脈,得出的結論基本相同。
這名小娘子本就體質虛弱,又不知怎麼突然想不開吞服了早就準備好的毒藥,能撿回來一條命都是萬幸。
底子是必定已經虧損嚴重,便是華佗扁鵲齊齊再世,也只能盡可能保她壽命長久,少些病痛罷了。
這樣的結果,韋家人也只得接受。
只要性命還在,一切都好說。
因為韋如墨服毒,先前開好的方子已經不合用了。
柳寧和匆匆趕來的柳如風留下陪韋如墨,喻商枝則和陶南呂一道換了間屋子,商議新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