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時常覺得,若這病依舊治不好,自己不如一死了之罷了,反正活著也是受折磨。
想到此處,韋如墨頓覺悲從中來。
當喻商枝再看向韋如墨的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位年輕姐兒雙眸之內,隱約可見淚光點點的畫面。
緊接著,旁邊隨侍的丫鬟看起來十分熟練地圍上前。
有的拿帕子替她擦眼淚,有的說些哄人高興的話。
這時候似乎外人也不合適在場,喻商枝和陶南呂彼此對視一眼,便默契地退出了房門。
在外等候多時的韋如風,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上來。
“陶老先生,喻郎中,如墨如何了?”
陶南呂嘆道:“商枝方才把完脈,還未及說什麼,如墨這孩子,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落起淚來。我們二人眼看這情形,便暫且避了出來,免得沖撞了姑娘家。”
韋如風聽罷無奈道:“這丫頭……嗐,二位千萬別放在心上,如墨絕不是沖著二位去的。她患病這幾年裡,向來如此,雖說過去也傷春悲秋了些,可如今幾乎是坐著坐著就要掉眼淚,想來是久病之下,心情鬱結的緣故。問她究竟如何不開心,她也說不明白。”
韋如風關心小妹,請了喻商枝和陶南呂去一旁屋內暫坐後,就急吼吼地進去尋韋如墨了。
這卻剛好給兩個郎中留出了商談的時間。
落座後,陶南呂直接問道:“商枝,你有何想法?”
喻商枝初時本有些想法,可在看到韋如墨後來的表現後,卻不急著開口說了,而是轉而問道:“聽聞前輩先前給韋二娘子開過一個方子,可能給晚輩一觀?”
陶南呂點點頭,“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自然是可以,不過這方子也是他父親快兩年前書信一封同我求的,我參考的僅是其他郎中寫下的脈案。那時候,韋兄在京城就任,而我則不便前往京城,故而遲遲未能為如墨面診。後來說這方子漸漸無用,他們一家子也就換了藥,所以現在看,應當是沒什麼參考的價值,可我倒還記得,給你看一看也無妨。”
當歸在桌上擺開筆墨,陶南呂信筆寫就,接著由喻商枝接過,細細看過。
韋如墨脈象沉細,苔白微膩,舌質紅。
而陶南呂幾年前所開的藥方,則顯然是針對陰邪入體,從而陰盛而寒所寫就的。
其中白芥子理氣散結、鹿角片溫補肝腎、川桂枝平沖降逆,可化陰寒,除此之外,還有七八味其它的藥材,均是相輔相成。
陶南呂有國手之才,開出來的藥方自是十分對症的。
但是為何起初有用,而後又無用了?
陶南呂認為,這是未曾面診的誤差在作祟,喻商枝卻不這麼想。
因此當韋如風回來時,喻商枝提出,想要問韋如墨的貼身丫鬟幾個問題。
其實應當問韋如墨本人更好,但看起來她本人並不多麼樂意配合。
事關妹妹的病症,韋如風很快就叫來了韋如墨身邊兩個服侍她多年的丫鬟。
“奴婢夏露。”
“奴婢秋夕。”
兩個丫鬟年紀都不大,梳著雙髻,有些侷促地站在屋中。
韋如風在一旁道:“一會兒陶先生和喻郎中問什麼,你二人都要如實回答,不得有誤。”
“奴婢遵命。”
囑咐完後,韋如風本想留在原地聽一聽,哪成想卻被當歸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因為有些問題,難免涉及姐兒的私隱。
就算是親哥哥,聽起來也多有不妥。
喻商枝公事公辦地鋪開紙張,一邊詢問一邊記錄。
“二娘子的月事可正常?”
一上來就是詢問姐兒的月事,兩個丫鬟頓時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