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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之內, 天才矇矇亮。
彭浩昨晚宿在五夫人賀雲的房中,此刻仍高臥未起。
睡意正酣間,卻被賀雲的貼身丫鬟鬥膽叫醒。
“大人, 縣丞大人在外求見, 說有要事相告。”
彭浩頂著一腦子的起床氣, 簡直想把擾他清夢的人當場拖出去砍了。
“大清早的,能有什麼要事!”
丫鬟戰戰兢兢地回話。
“奴婢也不知,只知前頭傳話的說是十萬火急之事。”
聽到這裡,饒是彭浩也不敢繼續貪睡了。
縣丞再拎不清, 也不會一大早拿著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觸自己黴頭。
他罵罵咧咧地起身,快速洗漱後由著賀雲幫他更衣。
賀雲産子以後,不僅母憑子貴, 在彭浩看來,似還平添了幾分為人母後才有的風韻。
是以在他將任芳曉趕出去後,基本三天裡有兩天宿在賀雲的院子中。
被迫告別他的解語花雲娘, 彭浩快步去往前堂, 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壽安縣縣丞。
“大人!不好了!大人!”
縣丞一見到彭浩,就好像孩子見了親娘一般,忙不疊地迎了上來。
“何事這般慌張!”
彭浩早食都沒來得及吃, 看到對方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更是煩躁。
縣丞深知將昨晚的事和盤托出後,覺得會惹得彭浩雷霆大怒,可不說,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只好心一橫, 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蠢貨!”
彭浩聽罷,果然青筋直跳, 當場拍案而起,指著縣丞的鼻子道:“不過一晚上,就鬧出了這等大事!我看你們是嫌頭上的官帽戴得太穩了,巴不得早點回老家種地去!”
他罵完一頓,猶覺得氣不順,直接一拂袖,把桌子上所有東西掃落在地。
茶盞杯碟碎了滿眼,茶湯四濺,縣丞險些當場下跪。
“大人息怒!”
彭浩重重捏著眉心,只把那處掐得泛紅了仍不自知。
事情已經發生了,接下來就是該如何彌補。
縣內的疫病之事他本就快壓不住了,近來城裡死的人愈發多起來,就連衙門裡也有小半官差染了疫。
他如今是生怕從京城新調任來的新任知府發現端倪,前幾日便差人送信給他賄賂過多回的詹平同知衛均。
只求衛均看在他兩年陸陸續續送的無數金銀與厚禮的份上,幫他再遮掩一二。
他本想著,城內城外這麼些個郎中的腦袋捆在一起,總能琢磨出個像樣的藥方,到時候待疫病遏制地差不多,他再借衛均之口,把這事細細描畫一番,往自己臉上貼點金,說不定還能在新知府那裡落個好。
結果哪成想,現下竟出了這等禍事!
“你大小也是個八品命官,一大早過來,總不會就是當個傳話筒的,若是那樣,本官要你何用!且將到現在為止你查明之事,細細道來!”
縣丞心裡叫苦。
那幫差役救火救了一夜,各個灰頭土臉,自己被吵醒時天還沒亮,搞明白狀況就趕著來稟告彭浩,哪有什麼查明的時間?
他聞言,索性不裝了,直接:“回稟大人,事出突然,下官亦是一頭霧水啊!不如把那負責在城郊看守流民的差役班頭叫過來,他想必是最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