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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你若是不聽我的勸,我便去喊我那侄媳婦來勸勸你!孩子才多大,縣城現今是什麼地方, 這不是胡鬧麼!”
許百富一連說了好幾句, 把自己都說急了, 溫野菜卻不為所動。
他索性站起來,在原地左右踱步,時不時看一眼溫二妞和溫三伢道:“你們兩個也不知勸勸你們大哥!”
哪知溫家這兄妹三人,今日好似是商量好了要氣他一般。
他剛說完, 就聽溫二妞道:“村長爺爺,您就讓我大哥去吧,年年自有我和三伢能照看, 實在不行,白屏哥和翠芬嬸子也能幫忙!”
“你們倆加起來才多大?你們家小禾哥兒還是個奶娃娃,可知道這麼大的娃娃多難帶?”
許百富瞪了溫二妞一眼, 忽地又轉去看溫三伢。
“三伢, 你是你們家除了喻小子之外最穩重的,你來說!”
怎料溫三伢也道:“村長爺爺,我贊成我大哥的打算。”
許百富險些沒背過氣去。
“我是明白了, 你們三個早就定好了是不是?菜哥兒,你都是孩子的小爹了,怎麼辦事還和以前一樣莽莽撞撞的,顧頭不顧腚!”
陶南呂見狀,趕緊從中說合。
“許老弟,作何生那麼大氣, 他們夫夫二人還都年輕著,互相牽掛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這之後, 他也對溫野菜道:“溫哥兒,這件事面前,可不宜沖動行事。但我先前聽喻小友說起過你,知你是獵戶出身,有身手、有膽色,既然這麼打算,想必也有你的道理,不妨細細說來。不然喻小友不在,你們一家子人留在村中,許老弟身為村長,便有照護之責,貿然讓你們出村進城,真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事後也沒法對喻小友交代?”
不得不說,陶南呂這番話實在是高明多了。
一時間把許百富勸住不說,也給了溫野菜仔細思考的機會。
但的確如許百富猜測,關於進城尋喻商枝一事,溫野菜早就有打算,且最近兩日,已經將照顧年年的事,好生託付了出去。
剛剛許百富說要喊蘇翠芬來勸溫野菜,殊不知他說的那些話,蘇翠芬昨晚才說過差不多一樣的。
好處是年年本就不需要喝母乳,又是個乖巧的小哥兒。
除了餓了、尿布濕了或是熱了、冷了之類的原因,幾乎不會哭鬧。
甚至有時候鬧起來,大吉在旁邊甩幾下尾巴都能哄好。
也正因為如此,溫野菜敢下定決心,去城中給喻商枝幫忙。
“村長,陶前輩,商枝是個郎中,一向把救治病患這件事擱在自身安危之前。若我只是個尋常的認識他的人,自然是對他敬佩萬分,可我在那之前,首先是他的夫郎。他雖是個郎中,可身子骨卻不是個強健的,但凡稍微忙一些,事後就定要病一場,這還是我在身邊盯著他飲食睡眠,乃至好好吃藥的結果。我也知道,這會兒的縣城定是兵荒馬亂,越是如此,我才越要過去。”
他頓了頓,繼續道:“城中醫館剛開始經營,幸而上次回村之前,因緣際會多招了兩個小夥計,可也是毛頭小子,什麼也不會。他們倆加上常淩,都不是會照顧人的,我這心裡頭實在放心不下。”
說到這裡,他也看了一眼溫三伢道:“實則三伢本也想一起跟著去的。”
這回不用許百富,陶南呂就第一個開口了。
“此事不妥,你就罷了,這孩子我打眼一看,就知道他體質有缺,疫病橫行,他若是不幸染上,必定兇險。”
許百富何嘗聽不出溫野菜語氣中的堅決之意,沉聲默然半晌,終究還是道:“罷了,闔村誰不知道你是個驢脾氣,真想幹什麼,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也好,去就去,這遭有人同行,總比你一個哥兒孤身上路的好。陶老哥,路上就拜託你多多關照喻小子的夫郎了。”
這邊定下溫野菜要和陶南呂明日一道離村,許百富也沒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