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新宅子,堂屋和臥房已不連著了,如今正兒八經是個能拿得出手的待客地方。
剛剛只是匆匆一撇,沒有細看,這會兒周掌櫃打量了一圈這農家院落,發覺越看越有滋味。
尤其是堂屋之中還掛著幾幅書畫,桌案上還有插在花瓶裡的山花,甚至用野果擺成的清供。
“你們這日子過得當真是舒服,老哥哥我在鎮裡,可搞不來這麼大的宅院!”
說話間,大吉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堂而皇之地尾巴高豎,跳上了屋內的一個木架,把自己盤成了一個毛球,閉眼大睡起來。
結果剛閉上眼,就被院子裡的一串狗叫驚醒了。
付嶽提著兩只野兔和兩只水鴨上了門,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竹雞蛋和水鴨蛋。
他把這些一股腦給了溫二妞道:“都留下,兔子你們吃,鴨子和蛋給師父補身子。”
溫二妞擰起秀眉道:“這可不成,我大哥說了,你這陣子日日往家裡送,吃都吃不完了,再有來的,你便拿去鎮上賣,換了錢自己收著。”
“我家裡還有,都留下了,這些是特地分出來的。”
“那也不成,這樣吧,你把兔子和鴨子拿走,蛋留下。”
兩人的聲音終於惹來了溫野菜,搞明白狀況後,他二話沒說,讓付嶽把東西放下,轉頭朝屋裡喊道:“相公,你帶著周掌櫃出來瞧瞧,嶽哥兒剛打回來的獵貨,還沒斷氣呢!”
話音初落,周掌櫃跑得比喻商枝還快。
付嶽沒見過他,有些拘謹地站在原地。
周掌櫃看了一眼這陌生小哥兒,當即明白過來,“溫哥兒,這就是你收的那個徒弟吧?小小年紀,這本事可不輸你!”
溫野菜笑著摸了一把付嶽的腦瓜,“可不是麼,也不看看是誰徒弟。”
說話間他與喻商枝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刻道:“周掌櫃,你難得來一趟,眼看就是飯點了,可沒有不留下來吃頓飯的道理,正好就拿這嶽哥兒帶來的野物招待你一頓。”
周掌櫃一看兔子和野水鴨,就覺得那口水都汪汪往外冒。
夏天可是最適合吃兔肉和鴨肉的,清熱下火!
當即假意推辭一番,便順著臺階下了。
“那就叨擾你們夫夫二人了,對了,這位小哥兒,這些獵貨不知可有多的,我盡數都買了!”
於是付嶽攢了一陣子,養在家裡的七八隻野物就這麼被周掌櫃包圓了。
當場給了二兩多的碎銀子,還省了他去鎮上跑一趟。
晚間,溫家設席招待周掌櫃,也沒怠慢兩個一道來的夥計。
雖說掌櫃的和夥計不能一同上桌,可也給他們分了同樣的菜出來,在灶房支了個桌子。
水鴨加了清醬做成了紅燒醬鴨,兔肉則是用辣椒炒的。
現在溫野菜雖挺著肚子,但興致來了還是願意去灶房掌勺。
今日這兩道硬菜都是他經手的,吃的周掌櫃頭都抬不起來,嘴上一個勁道:“溫哥兒這手藝當真是不一般,便是去開食肆也使得!”
吃個肚子滾圓後,周掌櫃也該帶著夥計回涼溪鎮了。
這批枸杞過了秤,一共是二百三十斤,周掌櫃留下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三十兩的碎銀,就爬上了堆滿枸杞的牛車。
而溫家也因此,又多了一大筆進賬。
晚間點了燈,小兩口湊在桌子前,做一件最有滿足感的事——數錢。
家裡原先的三百兩左右存款,連著蓋房、置辦傢俱之事,陸陸續續花了不少,餘下一半左右。
後來補上從朱家食肆的分利,到如今有六個月之數,加起來也有快四百兩。
此外日常的澡豆生意,每個月也有個二三十兩的進賬,核算一下亦有百兩往上。
這些銀錢加在一起,減去日常花銷,在今日之前尚且剩餘六百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