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意氣得直咳嗽,孔麥芽趕緊替他順氣道:“爹,為這些不相幹的人生什麼氣,女兒我早就心意已決,要在學醫這條道上長久地走下去,著實也沒心思考慮這些。”
孔意聞言,握住孔麥芽的手,定定看了對方半晌,終究還是道:“若放在以前,你爹我其實是盼著你找個好人家的,可如今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村戶漢子,怕是隻會拖累了你。你願意怎麼做,便怎麼做吧,就是一輩子不嫁又如何,你也養活得起自己!”
他經歷過生死,又癱在床上這麼久,早把什麼都看透。
天大地大,都沒有孔麥芽平安康健重要。
孔麥芽得了孔意的支援,頓覺渾身鬆快,喜悅道:“我就知道爹會懂我的!”
說罷她就坐在床邊,跟孔意講起自己以後的打算。
若此時有人在孔家外頭經過,甚至能聽見屋裡傳出的陣陣笑聲。
至於那些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生人,壓根沒在孔麥芽的心裡留下丁點痕跡。
喻商枝得知此事,已是兩日後了。
孔麥芽隻字不提,可耐不住村裡的大事小情,早就被愛議論、嚼舌頭的人傳得四處都是。
而這楊三金家的媳婦帶著孃家人,去找孔麥芽說親的這一樁,自然也不例外。
喻商枝跟孔麥芽求證過後,當即也氣得不輕。
他休養了這兩天,嗓子已經恢複,就是說話聲音還很沙啞。
但即使如此,他也要說。
“麥芽,下回再有這種人,你不必理會,無論如何,都有師父和師母給你撐腰。”
溫野菜更是直接破口大罵,“我呸,整個村裡,誰不知道楊三金的媳婦是什麼貨色,成日裡就知道從婆家扒拉東西,拿回孃家貼補她兩個哥。兩個要靠出嫁妹子補貼的漢子,又能生出什麼好玩意?還妄想娶麥芽回家?”
孔麥芽趕緊給喻商枝手邊的杯子裡添了新的羅漢果茶,又給溫野菜端上溫乎乎的蜜水。
“師父和師母莫要為此事掛心,這點小事,睡一覺我都給忘了。”
見她心態不錯,喻商枝也道:“婚嫁之事乃是大事,務必遵從你自己的心意。”
孔麥芽點頭,“師父放心,我爹也是這個意思。按照我自個兒的心意,還是以從醫為重。”
聽說孔意也沒有到了年歲就催促孔麥芽成親地念頭,喻商枝的心也落回了肚子裡。
自這日之後,但凡再有人明裡暗裡打聽孔麥芽婚嫁之事的,喻商枝和溫野菜兩人便直接替她回絕。
又過了一陣子,這話題在村裡消停下去的同時,喻商枝的病也徹底養好了。
趁著時節還沒過,他帶著孔麥芽,跟著上山打獵的付嶽一起,去山上採了今年的頭茬野枸杞。
這一批上好的枸杞,他做主留下了一部分,餘下的全部曬幹收起。
隨後和自家産的枸杞一起,打包了樣品帶去了鎮上百濟堂。
自從溫野菜懷了身子,就是他們師徒兩個和付嶽一道上山了。
幾次賣藥材,喻商枝也都帶著孔麥芽一起,讓她認認門。
畢竟若是以後她留在村子裡看診,少不得和周掌櫃打交道。
這回周掌櫃看後表示,山上的野枸杞品相一如去年,可以給高價,他們自家種出來的,說實話還是差了一截,可也已經比市面上的絕大多數都好。
當問及這樣的品相共有多少時,聽到了二百多斤這個數字,周掌櫃可算是知道為何喻商枝只帶來了一包樣品。
他看了看天色,當即叫來夥計套車,打算跟著喻商枝直接回村收枸杞。
這樣好的生意,可斷然不能讓別人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