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屏也道:“要我說,像翠芬嬸子和鵬叔家那樣,把狗蛋送去學工夫倒真是頂好的。沒看他回村以後,有時候也拿著樹杈子教村裡那些小子兩招,還帶著他們紮馬步,說是一個個累得回家撅屁股就睡,也沒力氣淘了。”
不說許狗蛋還好,一說許狗蛋,溫野菜又開始發這份愁了。
最近夏收,無論什麼武館還是學塾,盡數放假,讓學生們回家幫忙幹活。
所以滿打滿算,許狗蛋已經在家裡待了半個多月了,忙活完許家地裡的事,就開始到溫二妞眼皮子底下轉悠。
聽說溫二妞也想去武館,還答應等回武館的時候問問師父,收不收女弟子。
這事讓蘇翠芬聽見了,直接把這小子提溜著耳朵帶回家,事後還特地來找喻商枝和溫野菜,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讓他們別在意狗蛋的話,回頭別再覺得是狗蛋帶壞了二妞。
這一個個的,連帶肚子裡的,全都不省心。
白屏陪著他說了半晌的話,回去前留下特地帶來的一個大西瓜。
“我家今年開春不是在地裡種了點西瓜,最近能摘了,挑了個熟了的給你們家送來,脆瓤的,包甜。等吃完了告訴我,我再往這送。西瓜放久了也就不新鮮,我和大樹兩個人吃不了多少。”
按照兩人的關系,溫野菜也沒多餘和他客氣。
送走白屏,他扶著腰捧著肚子去了裡屋。
床上的喻商枝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
“可好些了?”
溫野菜摸了摸喻商枝頭頂的布巾,已經一片溫熱了,順手幫他撤下來,去桌旁的水盆裡換一條。
等他把布巾重新疊回去,都沒聽見喻商枝的回應,他詫異地回過頭,就見喻商枝嘴唇在動,卻沒發出聲音。
又過半晌,兩人大眼瞪小眼,只得接受一個現實。
喻商枝大概是因為這場熱傷風啞了嗓子,暫時說不出話了。
……
喻商枝自己就是郎中,知道失聲這事急不得。
放平心態,喝上兩天的藥,慢慢養一養也就好了。
就是說不出話之後,生活裡便多了許多的不方便。
好多次他下意識地開口,察覺到發不出聲的時候還挺沮喪。
因為這個夏天異常的高溫,村裡生病的人只多不少。
喻商枝也實在不好帶病看診,一方面是怕傳染給人家,一方面也是說不出話。
所以這時候,孔麥芽頂了上去。
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來的小毛病,她便依著成例抓藥。
稍微複雜一些的,她雖然大多數情況下也心裡有譜,但還是會去找喻商枝請教確認一下。
避免出錯的同時,也好讓來看診的人放心。
如此接連三日,接待了幾個病患,孔麥芽已經能獨立看病的事情也在村裡傳開了。
喻商枝見小徒弟如此靠譜,也就在家裡人的勸說下安心躺平,樂得清閑。
怎麼看都是好事,怎料還徒惹來一樁麻煩。
這日孔麥芽抱著寫著功課的一疊紙回家,竟發現家門口站著兩個人。
隔著遠,她也看不清,走近了發現,這兩人依舊面生,一個年輕婦人,一個挽了頭發,顯然已嫁人的哥兒,都是不太、熟悉的。
非要說的話,那個婦人好似還在村裡打過照面,另一個就全然沒見過了。
婦人見了孔麥芽,熱情地招呼道:“麥芽,這是從你師父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