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付明回家如何跟黃雀解釋,讓黃雀服藥,喻商枝沒有多餘過問。
待到溫野菜終於同付嶽說完,兄弟倆一起出了門後,溫野菜才問道:“你們兩個剛剛進東屋,神神秘秘地說什麼呢?”
喻商枝將付明的要求簡單說了說,溫野菜張大嘴,半天沒合上。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漢子,能為了夫郎不受罪,故意不要孩子。”
說罷他就見喻商枝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忍不住道:“你該不會……也想這麼幹吧?”
喻商枝咳了兩嗓,最早他是動過這個念頭,但有他每日調理,溫野菜本就結實的小身板,現在是愈發的健康。
“那倒不至於,你的身子不像雀哥兒那麼弱,咱們家的條件也足夠把孩子養好。最重要的是,我自會尊重你的意見。”
溫野菜是喜歡孩子的,喻商枝也一樣,他們已經做好準備,順其自然地迎接新生命的到來,不會在這上面進行過多的幹涉。
“那就好,你嚇了我一跳。”
溫野菜在孩子這件事上的觀念,終究和喻商枝不那麼相同。
在他看來一個家裡就是要人口多多的,才會興旺發達。
“不過現在咱們家裡已是很熱鬧了,再添小崽子,不僅有小姨和小舅,還有……”溫野菜卡了殼,轉頭問喻商枝,“咱們的崽子應該管麥芽和嶽哥兒叫什麼?”
這個喻商枝最清楚。
“若是咱們的孩子日後也隨我學醫,或是隨你學打獵,那就要稱呼他倆為師姐、師兄,若他們另有前程,就以正常年齡序齒相稱。”
這麼一算,還是二妞和三伢的輩分高。
別看三伢才只有六歲,說不準這兩年就是要當小舅舅的人了。
晚上吃飯時把這事拎出來說,兩個小的都是一臉新奇。
溫二妞更是挨著溫野菜坐下,討好道:“大哥,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和三伢生個小外甥?”
溫野菜拿一個饅頭堵住她的嘴,在恰當的時候擺出大哥的威嚴。
“這是你能問的麼?沒大沒小。”
溫二妞嘻嘻一笑,果斷咬掉一口饅頭,在溫野菜想抬手拍她腦袋之前,快速躲回溫三伢的身邊。
很多事情發生時,人們想不到它會在後來的日子裡造成怎樣的影響,就像杜果沒了孩子,惹得包括許林的媳婦潘氏在內的,村裡好幾個正有孕的婦人或是夫郎,都對肚裡的孩子格外緊張起來。
若是別人也就算了,潘氏的孩子已快足月,她這個當母親的情緒不穩,或多或少影響了胎氣。
最終在比喻商枝預料的日子早七八日的某個黃昏,突然猝不及防地發動了。
穩婆是鄰村的,過來還需要時日,潘氏羊水一破,蘇翠芬就趕緊叫了鄰近幾家生養過的婦人夫郎過來幫忙,白屏也在其中。
溫野菜趕過去時,就見福哥兒正艱難地從堆放雜物的屋裡拖出一個大木盆,他連忙上前添把手,和福哥兒一起把木盆運到院子裡,打水沖洗。
沖到一半,想起喻商枝說過的開水消毒,溫野菜又接過福哥兒手裡的活,讓他趕緊去多燒熱水。
這個木盆是生孩子用的,躺在床上使不上力氣,現在大多人家還是貫徹著傳統的做法,把生産的人架在盆上,朝下使力。
就是沒想到去外村接穩婆的許林,是和去鎮上給錢員外複診的喻商枝一道回來的。
許林才把穩婆送進門,就被蘇翠芬趕了出來。
這會兒就像老驢拉磨,在院子裡一個勁地轉圈,繼續轉下去怕是院子裡的土都要讓他磨下去一寸。
許鵬同樣繃著一張臉,過來看了看後,又沉默地去後院劈柴。
前院太多婦人和哥兒來回出入,他一個當公爹的不好總在前院晃悠。
大木盆送進去了,福哥兒白著一張臉,和溫野菜挨在一處。
後者因為沒生過孩子,也只能坐在外頭等。
福哥兒小聲問溫野菜,“嫂嫂不會有事吧?”
溫野菜看了一眼屋外院子中,正在安撫許林的喻商枝,低聲答道:“不會的,你喻大哥同我說,雖然日子提前了,但孩子是足月的,這種事也常有,早一點晚一點都不礙事。”
福哥兒深吸一口氣,好半晌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