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野菜轉念一想,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和喻商枝倒是有一點像,收徒弟這事最開始,都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他不比麥芽,才見過幾回?還是回頭再說吧。”
喻商枝應了一聲,又敲了幾下後收了手。
把小錘子放到枕頭旁,他把夫郎往懷裡擁了擁。
天涼下來了,他們又可以成日睡時貼在一起,不必怕熱。
“我覺得你收徒的念頭很好,若是嶽哥兒不合適,再尋個別的合適的。到底是岳父教給你的手藝,失傳了多可惜。”
溫野菜自然信,想想那副畫面,還有點美滋滋。
“那我得趕緊趁懷上你的崽子之前把這事辦了,不然等肚子大了可就上不了山了,孩子生下來,更是要圍著孩子團團轉。”
收徒的事多了這麼個前提,好似一下子變得緊迫起來。
喻商枝眼看溫野菜有越說越興奮的架勢,這麼下去,明日八成要早起不能了。
於是幾息之後,一個吻貼上小哥兒的嘴唇,溫野菜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兩人剋制地親了一會兒,分開的時候都有些氣喘籲籲。
“睡不睡?”
回應他的是縮排被子裡的溫野菜一句悶悶的回應。
小哥兒很有自知之明,若是鬧起來吃虧的只有自己。
喻商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絲餘韻平息了好半天,才終於懷抱著溫野菜,兩相頭挨著頭睡去。
往後數四天,溫家滿打滿算九畝地都收完了。
錢家給的肥田自是不一般,一畝地出了兩石還多的糧,高高地冒著尖。
講過一輪輪的脫粒、晾曬,最終入倉儲藏。
黃澄澄的大豆,金燦燦的玉米,堆在一起的顏色看著就讓人覺得滿足,好似把天地都照亮。
溫二妞和溫三伢沖進去,把手插進糧食堆裡玩兒。
喻商枝也信手抓起一把,感受到手裡沉甸甸的重量。
溫野菜更是滿臉喜氣,在一旁算道:“今年咱們家收了約莫十四石糧食,去掉糧稅,還能剩下十石左右。家裡不缺錢,就不賣糧了,且還得拿出些豆子磨豆麵。”
莊稼人賣糧是為了換成錢花用,畢竟糧食雖能吃,可也有必須花銀錢的地方。
但現如今有喻商枝細水長流地掙錢,還有溫野菜和從前時不時去打獵開個張,這一塊的精力便省下了。
不說別的,就連溫二妞現在賣雞蛋,一個月也能入賬個幾十文。
她拍拍自己的小荷包,湊到喻商枝和溫野菜身邊撒嬌,“喻大哥,大哥,今年咱家豐收,那過仲秋能不能多買兩塊月餅,我想吃豆沙的,不想吃五仁的!”
其實豆沙和五仁的月餅都不便宜,豆沙裡有糖,五仁裡的果仁更是貴。
因為中秋要祭祖,以前溫永福和喬梅都愛吃五仁的,所以往年溫野菜都是拿有限的錢買兩塊五仁的上供,撤下來後他們三個人分了。
溫二妞的意思是今年能不能多買兩塊。
喻商枝把話茬接過去,“今年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說罷看向溫野菜,徵求他的意見,“我尋思著今年三伢身體也養好了,不怕路上顛簸,咱們仲秋時去鎮子上逛廟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