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是真的,開心是真的,但身子骨受不住也是真的。
喻商枝叮囑他今日在家好好休息,溫野菜去隔壁許家打了個招呼,勞煩蘇翠芬中午的時候給隔壁的自家小弟送碗飯。
再次出門時板車上變成了四個人,溫二妞昨晚已經被喻商枝解了惑,明白了什麼叫月事和初潮。
導致今日怎麼坐怎麼不舒坦,總是擔心自己突然血流成河。
孔麥芽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拿著狗尾巴草教她繼續編小狗。
溫二妞好不容易學會,卻突發奇想要給小狗多安幾條尾巴,於是一條、兩條、三條……
最後拿給喻商枝和溫野菜看,溫野菜見過那四不像的東西,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這是什麼妖魔鬼怪?”
喻商枝默默數著尾巴的數量,冒出一個不可能有合理的猜測。
“該不會是……九尾狐?”
溫二妞一聲驚呼,將喻商枝引為知己。
並把狗尾巴草編的九尾狐鄭重其事地送給了他。
喻商枝接過來,答應她拿回家就擺在臥房的窗臺上。
竹籃裡多了個九條尾巴的狐貍狗,而這一日擺攤的生意也比前一日要火爆。
約莫是昨日買了藥煙的不少人回家試了後覺得好用,就介紹了不少村裡人來買,或是再給他們捎帶一些。
昨日好些人只買兩根或是四根,今日大都是十幾根的拿,導致二百根藥煙的數量飛速減少。
而酸梅湯本就比藥煙受歡迎,還沒到晌午就快見底。
孔麥芽的草鞋經過昨日本就只剩下三雙,被一個人講到八文一雙,全都買走。
“這麼一看,早知道把家裡剩下的藥煙也帶來。”
溫野菜看著錢罐裡的錢,笑得見牙不見眼。
喻商枝盤算一番道:“既如此就今晚早回去多卷些藥煙,明日賣最後一茬。”
三日的大集,溫家賣了七百根藥煙,賣了一兩多,酸梅湯約莫五百份,收入二兩半,喻商枝看診加賣藥,得了大概五百五十文,加在一起有個四兩銀子。
雖說往日溫野菜上山打些野物,也能賣出這麼多,可哪有這次的生意這般省心。
酸梅湯只需要丟進鍋裡煮,卷藥煙也不累,一家人早已是熟能生巧,在院子裡乘涼順便聊聊天,花不了大半個時辰就能做完。
好些人家半年都掙不到四兩。
所以哪怕最後一日全家逛集市的約定,因為溫三伢身子沒恢複不能成行,也沒影響家裡人的好心情。
回去前溫野菜給家裡添置了不少東西,趁著各家攤子上剩的貨品都不多,連帶不會刻意花錢去買的,看起來沒那麼必要的東西,也都上前一通講價,滿載而歸。
自這日之後,喻商枝和溫野菜臥房的窗臺就多了一個粗瓷花瓶,裡面插著外出時隨手摺的鮮花,旁邊一個竹編的巴掌大筐子,裡面擱了一隻漸漸發黃幹燥的草編小狗,還有兩個兔子指環。
六月初,溫家新屋上樑。
張木匠一大早就趕著自家的牛車,把繫著紅布的房梁和榆木箱子送過來。
上樑這種日子,制梁的木匠也都是主家的座上賓,且還要負責在上樑時喊吉祥話。
加上這次的主家是喻商枝,張木匠覺得自家這張老臉都有了光。
村裡人打箱子基本都是給家裡的姐兒或是哥兒當陪嫁,所以斜柳村的人發現溫家定了一口箱子之後,就知曉這是開始給溫二妞攢嫁妝了。
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定親,雖然知道溫家和許家關系近,可既沒什麼正式的說法,就代表旁人還有機會。
何況溫二妞遺傳了喬梅的好相貌,任誰看都知道她是個美人坯子。
就是溫野菜那哥兒定是眼高於頂,可別最後不捨得嫁妹子,再招一個贅婿進門吧?
有人這麼想,也有人躍躍欲試地想趕早請人去溫家說親。
再溫野菜不知道有不止一家人已經打起二妞的主意時,上樑的吉時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