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獵狗的示警,人的敏銳性終究還是差了一點。
喻商枝示意溫野菜慢慢後退,然後看了一圈,在蘑菇圈附近的樹下找到一根偏長的樹枝。
他上前牽過溫野菜的手,把人擋在身後,然後道:“你先把藥囊解開,抓一把雄黃粉在手裡。”
溫野菜聲音發緊,“這裡頭有蛇?”
自從上回被烙鐵頭咬過以後,他就變得有點怕蛇,還做過一次被毒蛇追的噩夢。
喻商枝皺著眉,拿著樹枝往前探,“一閃而過,我不確定看沒看清,若不是蛇,也是什麼長蟲。”
老林子裡很多蟲子一樣有毒,準備好雄黃粉沒有壞處,這東西撒出去,蛇蟲就會因討厭味道而不肯向前。
然而當樹枝伸出去,挑起上方的一叢枝葉後,就見到了一條蛇尾正耷拉在竹筐外面。
溫野菜頓時覺得汗毛倒豎,下意識地貼緊了喻商枝的後背。
“這是什麼蛇,有沒有毒?”
蛇背對著他們,似乎暫時沒有轉身的意思。
喻商枝仔細打量了一下蛇尾的花紋,眉尾輕動。
“看這紅紅綠綠的,好似是條赤鏈,若真是的就沒有毒。”
溫野菜本來崩起的肩膀因此一鬆,“沒毒?我怎麼記得以前我爹說,這種火鏈子也有毒。”
喻商枝解釋道:“古時醫書有記載,赤楝,紅黑節節相間,儼如赤楝、桑根之狀,不甚毒,說的就是赤鏈蛇。這種蛇雖有分泌毒液的地方,可是不與毒牙相連,所以被咬了也沒事。”
既是如此,手上又有雄黃粉,他們更加不怕了。
只需要等赤鏈蛇巡視完了筐子,自己跑遠也就算了。
夫夫二人屏息在一旁等待,喻商枝偶然間想起什麼,抬頭四處張望了一圈,最終將視線定在一處。
溫野菜不解其意,“你找什麼呢?”
喻商枝指了指遠處的一叢草,“我知道為什麼這條蛇會出現在咱們的筐子裡了,那裡生了好些半夏,是蛇最厭惡的東西,多半是為了繞道躲開那些半夏,才行到了咱們的活動區域,又被竹筐裡的東西吸引了。”
喻商枝凝視著半夏,突然道:“我有個辦法可以抓到這條蛇。”
赤鏈蛇雖牙齒裡沒有毒液,可身體裡依舊有毒腺,蛇膽可以和其他毒蛇賣到一個價錢。
原本溫野菜還有些猶豫,一聽這是足足五兩銀子,頓時來了幹勁。
“不怕,有什麼可怕的,反正被咬了也不礙事。”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鼓起勇氣道:“你說吧,咱們怎麼抓?”
山裡有專門的捕蛇人,以此為生,溫野菜雖是個獵戶,可素來遇到毒蛇也都是繞著走,還從沒主動抓過蛇。
喻商枝亦是趕鴨子上架,半晌後,用現有的材料做了一個簡易的捕蛇工具。
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他們空出了一個竹筐,在上面連線了一根草繩,由溫野菜牽著繩子,在不遠處蹲守。
而喻商枝則開啟藥囊,用裡面的雄黃粉在地上畫了一個圈。
這個圈限制死了蛇的路線,它若想躲開雄黃粉,勢必要進入竹筐的範圍。
“到時咱們把它扣在筐下面,再把這些半夏的汁液擠進去。”
半夏的汁液可以令蛇的面板生出麻痺感,只要數量足夠多,它就會動彈不得。
“到時再掀開筐子,打它七寸。”
不得不說,喻商枝的計劃聽起來十分萬全。
溫野菜摩拳擦掌,只覺得蛇膽的五兩銀子已經進了自家的錢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