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
他們在被衾間耳鬢廝磨,熱意逐漸升騰。
……
一夜雨疏風驟。
喻商枝睜開眼時,身旁的哥兒兀自睡著。
腦袋壓在他的肩頭,被子裡,小腿也壓在他身上。
喻商枝有些無奈地彎了彎唇角,卻維持著當下的姿勢沒有亂動。
昨夜終究沒有做到最後,二人未曾正式拜堂過,哪怕已經日日睡在一張床了,喻商枝還是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的。
加之今日又是要去山上掃墓的日子,自己還沒拜祭過溫野菜的爹孃,就把人家的寶貝哥兒據為己有了,實在是萬萬不妥。
因溫野菜沒醒,喻商枝也推測不出時辰。
窗外雨聲淅瀝 ,雨勢應當不大。
既然下了雨,溫野菜就不必起早去下地幹農活,可以多睡一陣子。
喻商枝本有意再睡個回籠覺,可試了試總也睡不著。
索性就摟著自家夫郎聽雨聲,等到雨終於停下來,院子裡傳來二妞與大旺和二旺說話的聲音,他便知道至少已是卯時末了。
溫野菜若是偷懶賴床,大多也就是這會兒睜眼。
今日果然也如此,懷裡的人打了個呵欠,像小動物似的揉了揉臉,從被子裡探出腦袋。
雖是在人家懷裡睡了一夜,可經過昨晚那檔子事,溫野菜還是多看了喻商枝幾眼。
只能說,沒想到小郎中看起來溫文爾雅,真到了生猛的時候,辦法還是挺多的。
喻商枝自不曉得溫野菜心裡頭在想什麼,兩人依次起了床,都感到身上有些粘膩。
昨晚溫野菜不想動彈,喻商枝也行動不便,最後是拿帕子簡單擦了擦就作罷。
拖到今早,不得不打了兩盆水到屋裡,處理清爽後換了套幹淨的外衣。
溫二妞自不知道屋裡的兩人在折騰什麼,今早按習俗要吃棗糕,一早她見大哥沒動靜,就把灶火燒上,糕也蒸上了。
等溫野菜端著木盆出來預備潑水,喻商枝也緊隨其後,三人才打了個照面。
溫二妞一聲驚呼,令喻商枝頓住步子。
“二妞,出什麼事了?”
只見溫二妞上前幾步,仰起頭認真地看了看,才指著喻商枝的嘴角道:“喻大哥,你是昨個肉吃多了,上火了不成,嘴角都破了!”
喻商枝本能地抬手碰了碰,倒是不疼,破的應該不嚴重。
“怕是昨晚被什麼蟲兒咬了。”
他意有所指地笑著說了一句,未曾看見走在前頭的“蟲兒”一個趔趄,險些把水潑在院子裡。
辰時末。
一切準備停當,喻商枝拿起竹竿,和溫野菜各挎了一個竹籃,帶著兩個小的往後山的方向去。
竹籃裡放的是香燭紙錢,充作貢品的棗糕和先前買的酒。
清明節前幾日也可上墳前掃墓,但需是三年內的新喪,所以終究是趕在正日子去的人多。
斜柳村人家的祖墳都在後山上,去的方向也相同。
這一路上碰見了不少人,見溫野菜要領著喻商枝去拜祭溫老三夫婦兩個,便知這外來的小郎中此後是徹底被這又醜又悍的菜哥兒栓緊了。
真是各人有各命。
沒走幾步溫三伢就累了,溫野菜彎下腰,讓他到自己背上來。
村裡賃了家中舊屋子給胡大樹夫夫的李老太,佝僂著腰和兒子媳婦一行走在另一側,她眼睛早就花了,眯起來看了好半天才道:“菜哥兒,今年怎麼帶著三伢子來了,他身子弱,可別上山沖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