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許家嬸子和劉大娘一左一右,把人給架了出去。
“菜哥兒,今日可是你招上門兒婿,得拿出架勢來!”
“沒錯,得讓大家知道,以後這家還是你做主!”
胡家夫郎樂呵著幫腔道:“快些隨我進屋,把新衣裳換了,再梳個頭!”
溫野菜在爹孃去世後,就以一個哥兒的身份頂立門戶,向來自認不比別家漢子差多少。
三人的這番話,恰好踩中他的心坎。
沒錯,今天可是他溫野菜招婿入贅的正日子。
他的目的就是讓整個村子裡總是笑話自家的人看看,他一個樣貌輸人一截,親事坎坷的老哥兒,有本事納婿,也有本事把日子過得更好。
想及此,溫野菜挺直了腰桿,洗幹淨手後,拐進屋裡換了身衣服。
再出來時,他已經渾似變了個人一般。
身上換了身棉布裁的新衣,長發分作兩半,上面一半用一根紅布條綁成了高高的馬尾,隨著他的步伐在腦後輕蕩。
他的孕痣生在眼角下方,是一顆紅色的淚痣。
按理說這樣的孕痣生在哥兒臉上,一定會平添幾抹風情的。
奈何溫野菜的眉眼是疏朗英氣的樣子,身高更是七尺有餘。
這些年又像漢子一樣上山下地,成天裡風吹日曬,與那些嬌小玲瓏細皮嫩肉的哥兒相去甚遠。
導致這枚孕痣在他臉上,反而顯得十分不倫不類。
村裡人都說他這是漢子投了哥兒的胎,亂套了。
可溫野菜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甩了甩頭發,一路招呼著賓客,步伐輕快地朝門外走去。
吉時將至,他要去準備迎接自己快過門的新相公了。
剛在院子外站住腳,溫野菜就聽到了一群孩子的笑鬧聲,與牛車的軲轆聲。
他跳上自家門口的一塊大石頭,從事先準備好的錢袋中掏出一把喜錢,高高拋灑出去。
“搶喜錢咯!”
無論男女老少,頓時都擠作一團,這錢可是白給的,哪怕只有一文也是賺!
喜錢如天女散花,自四面八方落下。
不遠處,一輛帶車棚的牛車適時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車棚外坐了一個趕車的漢子,此外還有一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婆子。
見此情形,村民的議論聲逐漸響起來。
“菜哥兒真是大方,這喜錢少說灑了百八十文的,還捨得花錢僱牛車去接新相公。”
“可不是麼?聽說之前光彩禮就給了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別人家娶媳婦都沒有這麼大手筆,我看他一個老哥兒,就是打腫臉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