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黑發雌蟲,在訓練場與對手比拚。
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用手臂抹去嘴角血跡,用盡全力從地上爬起。
那一雙綠眸彷佛最鮮亮的寶石,反射出午後的陽光,直直射進牽著奧蘭手的年幼雄蟲心中。
心髒劇烈跳動,同樣的悸動穿越時空,再次擊中阿爾託利的靈魂。
第一個光點飛起,化成纏繞血管、強勁跳動的心髒。
阿爾託利繼續穿梭,碰觸第二顆朝他飛來的光點。
十八歲,身穿禮服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跪到他的面前,親吻阿爾託利的手背。
‘殿下,請跟我跳舞。’
雌蟲拉著笨拙害羞的小小雄蟲,在水晶燈下起舞,跳到第三個節拍,阿爾託利就踩了西恩一腳。
被眾蟲圍觀,黑發少年頓時臉紅,綠眸閃過一絲兇狠,在下一個動作間歇,貼到雄蟲耳邊狠狠威脅。
‘怕什麼,我會吃蟲嗎?!’
十歲的阿爾託利怔楞看他,兩秒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第一次有蟲這樣兇他。彷佛一頭野生的獵豹,年幼卻已看得出日後的兇殘強悍。
阿爾託利哭了兩聲,又不怕了,盯著近在咫尺的冷臉,伸手……掐了一下雌蟲的臉頰。
突地彎起眉眼,笑了出來:
‘西恩。’
第二個光點綻放,在虛空中舒展,形成晶瑩的雙肺,吞吐著星光。
阿爾託利張開手心,這個場景停滯、縮小,融入他手心旋轉的光核。
第三個光點。
二十二歲的西恩,穿著合體硬挺的黑色軍裝,劍眉微皺,看著阿爾託利丟給他的平板。
‘這些論文我不會,你幫我寫嘛。’
阿爾託利揉著自己一頭銀發,黑眼圈在白皙的面板格外顯眼,透著他沒什麼血色的唇,看起來格外的虛弱。
哪怕知道少年不是生病而是熬夜打遊戲副本,休假回來的少校閣下也沒法發火。
阿爾託利長高了不少,身形纖細、四肢修長,如不知不覺悄然綻放的玫瑰,讓西恩偶爾一瞥,便臉紅心跳,只能刻意冷眉豎眼,隱藏自己的緊張。
‘殿下,這些內容不是前兩個月才教過你嗎?您這幾個月是隻長臉沒長腦子??’
第三個光點,凝聚成肝髒,脈絡間流淌著鮮紅的生命之液。
手心旋轉的光核又擴大了一點。
再之後,生日送禮反而大吵一架、安息節之夜靠在一起通關《深空異境》、深夜發著訊息吐槽又在等待回覆中睡著、西恩日漸忙碌阿爾託利一次次檢視終端一次次失望……
更多的光點湧來,化作細密的銀線,纏繞上阿爾託利。
每一條線都是一段共同的記憶:撕毀婚約的痛徹心扉,普蘭巴圖之戰重傷時的思念,蟲化態瀕死時的道歉,聖廷實驗室內兩蟲相擁的溫暖體溫……
銀線交織成網,包裹住阿爾託利,又蔓延至旁邊新生的髒器和血管。
更多光點彙聚,編織出雌蟲的身體骨架。
脊椎如銀龍蜿蜒,肋骨似豎琴琴絃。筋膜如絲絲縷縷的月光絲綢,包裹著逐漸成形的軀體。
隨著記憶碎片的歸位,阿爾託利手心的意識核心開始發光,光芒越來越盛,直至向外爆裂——
記憶如潮水湧過。無數時空交疊,無數次的初遇、相愛、深情、生離、死別。
晃動的光影中,雌蟲熾熱渴慕的凝望,含著哽咽的嘶啞呻吟,為他全力開啟釋放的強悍身體,尾鈎紮入脖頸腺體時汗濕痛苦的顫抖……
黑發雌蟲的身體在光芒中逐漸顯現,每一個細節都讓朦朧的身影更加清晰、真實——
強悍充滿力量的身形,性感修長的頸線,線條鋒銳的下頜、寬闊厚實的肩膀。
最後,無數光點盤旋而上,勾勒出雌蟲冷峻剛硬的輪廓。
鋒銳的長眉、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窩、微抿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