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暴風雨前
0500。
林德在黑暗中睜眼，翻身下床，洗漱換裝。
0530。
林德透過內建耳機，與保護自己的警衛班班長確認資訊。
0540。
林德離開公寓，在黎明的曙光中，沿著城市道路開始晨跑。
身後不遠處綴著幾只警衛。
晨跑是林德堅持多年的習慣。
不是每日都進行，但返回中央星後，是他在繁忙工作之餘最願意去做的事情之一。
中央星將要進入秋冬季。
撲面而來的空氣已有了寒意，撥出的氣息結成水汽白團，隨著他的心跳，穩步上升、消散。
林德跑步的局域，是政府機構辦公區，還不到辦公時間。
這片美麗整潔、總有遊客前來拍照留念的繁華喧囂街區，此刻還在沉睡，只有零星星火亮著，像是職守安全的護衛，在街燈外為這片夜色新增額外的魅力。
辦公區向外望，是此時此刻仍在川流不息的商業區。
高樓林立、橫縱交錯，彷佛一座巨大的鋼鐵森林。
密密麻麻的懸浮車和公共軌道交通在夜空中交織流竄、高低起伏。
鐳射燈束從數千米的高樓頂部直直射出，與大樓外牆不斷變換、色彩斑斕的立體顯示屏交織成一幅幅與星辰爭輝的光影畫卷。
和他的家鄉的景色迥然相異。
隨處可見的高科技成果、龐大又精密的鋼鐵機械、極快的生活節奏、似乎永不停息的噪音……
還有頭頂無處不在的監控，時時刻刻記錄每位公民幾乎所有的生活細節，將每一個生命不斷地縮小、凝聚，最終抽象為一個個冰冷的資料。
收集、研究、分析那些資料，就是他的工作。
也是他在這裡的原因。
林德改跑為慢走，扭開水杯，小口小口喝著溫熱的水。
一邊喝，一邊任目光從這個小山坡向下向外飄動，慢慢環顧這座現在由他來守護的星球。
水是哈馬迪睡前幫他裝好的，對方同時還準備了三明治和烤博餅。
做這些對家政技能現在已經很嫻熟的哈馬迪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前後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但對方最少在屋裡嚷嚷了一個小時。
二選一的早餐選擇，林德哪個都沒要。
他毫無胃口，連水都沒喝，一口氣跑了二十公裡，才覺得煩悶憋脹的心情好了那麼一點。
一聲幾不可聞的提示音響起。
林德怔了一下，隨即飛快地抬起手臂，點開終端頁面。
【今天早上1000，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是教宗塞爾蘇斯。
林德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感覺自己身體在這一瞬忽然就燙起來。
燙得彷佛生病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