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公平。”陸擇棲問得理直氣壯,“你和杜慎行是什麼關系?”
林育睦歪著頭想了想:“……一起參加過兩次公演的關系?”
“那你和我呢?”
“……”對方表情相當茫然,幾乎就差把“沒有關系”四個大字寫在臉上。
陸擇棲痛心疾首得像眼睜睜看著學生在一加一後面寫上三的幼教老師,房間關著門,空氣不流通,他感覺胸口有點堵,暴露在外的面板正漸漸發熱。
“你不是……”他中途喘了口氣,自賣自誇的話一時很難說出口,“你不是喜歡我嗎,對我和別人怎麼能一樣,我和你甚至連‘參加過兩次公演的關系’都不是,因為我們只一起表演過一次。跟自己喜、喜歡的人共同的回憶只有一次公演,即使這樣也不遺憾?”
林育睦大概是沒想到他會說如此直白的話,像被施了定神術般一動不動,愣愣地糾正道:“出道之後還會有很多次。”
“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陸擇棲目光躲閃一瞬,很快恢複了義正辭嚴,“你試著想象一下,如果接下來的兩周就是最後的時間,決賽之後你和我,還有其他的這些選手就會天各一方再也不碰面,決賽舞臺就是你能給大家留下的最後的印象,這時候你會選什麼?”
“剛剛你就是這樣想象的嗎?”
旁邊的人小聲說了些什麼,陸擇棲沒聽清,“嗯?”了一聲。
林育睦抬起眼看他,嘴角噙著很淡的笑容:“沒什麼,我會努力想的。”
“也不用特意努力啦……”他肯定地應答,臉上慢慢沁出笑意,“我不是說過了嗎,就像你總是在我身邊幫助我一樣,我也希望我自己能為你所用。我之所以會問你這些,是因為我……希望你開心。我希望你能在節目的最後能好好享受,如果你想跳舞,我就陪你一起練習,你想唱歌的話,無論讓我聽多少遍我都願意,就算你說要從零開始學吉他,等到表演那天要邊彈邊唱,我也會立刻從許維那裡把他的吉他搶過來的。”
“我知道了。那……”小林仔細地端詳著他,目光有些失焦,久到他誤以為時間被暫停,他們兩個都被世界拋棄時,對方才緩緩開口,“我能摸你的手嗎?”
“當然可——哎?”
還以為會說和個人舞臺有關的事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天補眠的效果終於失效,陸擇棲久違地感受到睏倦,提議先回宿舍,林育睦聽話地跟在他旁邊,要是說和來的時候有哪裡不同的話……小林下樓時正拉著他的手,僅此而已。不對,來時其實也牽過了,一人一次也算扯平。
下到一樓,有人在的那件練習室已經熄了燈,一個身影立在門前,似乎正準備要走。
那人聽到響聲扭了下頭,露出大半張側臉——是三順重回第一的臧天悅。
對方轉過身,目光先是落在他們交握的手,而後又極其迅速地掃過天花板上疑似攝像頭的方向,最終轉過臉直視著他們,露出堪稱標準的營業式微笑:“這麼晚了你們還在?努力之餘也要保證休息才行,累壞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很想面色如常地和對方打招呼……
“怎麼才能讓他失憶?”林育睦湊過來說悄悄話。
“首先打人肯定是不行的……”陸擇棲看他一眼,對視中,兩人同時松開了手。
“時間真的不早了,我還要回房睡覺,就先走一步了?”臧天悅保持著唇角的弧度,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越走越快,接近練習樓側門時速度宛如逃難。
他抓住門把手,幾乎全身都在用力,幾秒後,門仍舊紋絲未動。
“……”陸擇棲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背影,尷尬之餘,最終還是忍不住提示,“磁吸門,要摁按鈕才行。”
“確實,是我忘記了。”對方慌張地在牆上按了一下,周圍的一切瞬間被黑暗侵襲。
“咦?”下一秒,門口響起疑惑的聲音。
陸擇棲更疑惑,黑暗中,他感覺到旁邊的人捏了捏他的手指,他猶豫了一下,拉著林育睦的袖子循聲走去:“是按錯了吧?這個是燈的開關,門的在另一邊。”
“我找一下!”臧天悅所在的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許是他在一片漆黑中焦急地摸索門的開關。
“那個……可以請你先把燈開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