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十二人的舞臺來說,動線編排就沒那麼容易了,表演不到半分鐘,場上的練習生們便已在走位時出現卡頓,原本還算整齊的動作也漸漸淩亂起來。
陸擇棲稍稍移開視線。
他仍記得,舞臺的中後段將變得更為雜亂,大型團的弊端將暴露無遺,因為成員數量多,導師們很難關注到每一位選手,以至於原本基本功紮實、沒有出錯的人也很難出彩,最終導致全體成員的評分都降至下位圈。
導師點評期間,陸擇棲再次走神。
他覺得自己就像上了暑期補習班,提前學完第二年課程的學生,待開學回到課堂,聽老師講那些早已知道的內容時,總是忍不住神遊天外。
待會兒表演時要怎麼做他仍沒有半點頭緒,甚至開始思考事先提醒一下隊友叫他不要忘記動作的可能性。
下一秒。這一提案便被他自己否決了。
如果他在後臺突然攔住田風嶺,對他說“一會兒的表演別忘了走位,”對方一定會以為他是在挑釁,其他隊友多半也會對他産生意見。
參賽前,原主與成員們的相處時間較短,對他們幾乎沒什麼瞭解。而陸擇棲也很少和他們有過交談,之前兩次既沒和他們分在同一個宿舍,公演也未曾同臺,只是在食堂或走廊見面時會打個招呼、無關緊要地寒暄幾句。
在初舞臺這麼重要的表演前,還是不要說出容易引起誤會的話比較好。
那麼……趁著候場提出一起練習一下舞蹈如何?
其他人會願意嗎?
陸擇棲愈發沮喪,沒想到在此時阻擋他的竟然是人際關系,早知道就在上一週目多和他們聊聊天,摸清楚這些人的性格了。
總之這個方案先保留,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第二組練習生已開始表演,他一面絞盡腦汁去想,一面撐著臉往下看去。
金字塔頂端的座位足以讓他鳥瞰整個場館,一百名練習生整齊地分佈在他的下方,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大家的頭頂。
在五顏六色的發旋之中,他輕易地找到了那抹亮眼的淺金色。
看來田風嶺最後找到了上數第四排的位置,大概是十三號。此時後者正認真地觀看舞臺上的表演,壓根沒發現自已在被偷看。
陸擇棲本打算再找找其他三位隊友,奈何自身所處地點實在太高,他不認識臉,又無法按照剛剛記住的特徵分辨,只好作罷。
他將目光重新投向舞臺,卻察覺出一道視線。
似乎有人正盯著他。
<101nove.位後,他已經受過太多目光洗禮,使他對人們視線的耐受度直線上升。
可那個視線好像絲毫沒有躲避的打算。一直牢牢粘在他身上,漸漸令他感到些許不安。
難道他得罪人了?
陸擇棲仔細回憶了一下本次重開後他的所作所為,遺憾地發現:他表現地這麼張揚,會被人盯上實在太正常了。
要是有人在他面前搞這一出,他也會忍不住盯著對方看的。
周圍突然的寂靜打斷了他的神遊。
不論是選手錶演還是導師點評,現場觀眾的練習生們都會時不時作出點評,說不定哪句就會被剪進正片,為本人創造出幾秒鏡頭。
因此,忽然的安靜一定代表著發生了什麼大事。
陸擇棲將思緒重新拉回舞臺。
臺上那隊練習生表演才結束,現在估計到了點評環節,其中一位練習生的臉被切在大螢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