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任你別擔心,嘉玉一定會沒事的。”
孫任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內心除了恐懼,什麼也沒有,眼前這一切都讓他生不如死。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他顫抖著將臉埋進手掌,控制不住地自責起來:“如果我早上開了門,如果我能多留馮嘉玉一段時間,他是不是就能躲過一劫?”
他嘴裡說著一些胡話,毫無邏輯,把這一切都歸因於自己,任誰看了他的樣子都會於心不忍。
“孫任,這跟你沒關系,你不要這樣。”
飛機起飛離地後,每一分每一秒孫任都度日如年,心率監測的儀器每響一聲,他的心也隨之跳動一下。
胸口一陣絞痛,痛得他快要暈厥,他渾身緊繃,雙手緊握成拳抵在自己的額頭,他從來沒有這麼痛恨自己的無力,好像除了在內心祈禱,他什麼也不能為馮嘉玉做。
如果馮嘉玉真的因此丟了性命,他這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一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了京市機場,與起飛地的大風寒潮天氣不同,這一路上飛行平穩,連氣流也沒遇上。出了機艙,救護車早已等候在停機坪附近,一路風馳電掣,趕到醫院見到淩風時,正好距離起飛過了三個小時。
將昏迷不醒的馮嘉玉交出去時,孫任手中緊握著擔架的扶手,遲遲不願意鬆手。
不知為何,在飛機上明明那麼不敢面對他,到了醫院,他卻有些不敢讓馮嘉玉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他好害怕,這一放手就再也見不到他。
“這一路來,馮嘉玉狀態都很平穩,他這麼堅強,一定也會挺過這道難關的,咱們要相信他,好嗎?”
楊崇拍著他肩膀勸他放手。
孫任怎麼也不願意放手,直到被人硬生生掰開了手。
松開了手的一剎那,他覺得心裡某根弦也徹底崩斷了。
望著馮嘉玉被推著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孫任腳底發軟,一個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他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裡,渾身都冷得發著抖,牙齒都控制不住打起顫。
淩風見他狀態不對,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孫任,你發高燒了。”
楊崇聽聞也上前一步,孫任額頭的溫度簡直燙手。
他這樣不行,淩風硬要拉著他去急診看病,孫任說什麼也不願意挪步,目光直直地望著馮嘉玉消失的方向,他要等他。
淩風急了對他吼道:“你在這兒杵著也沒用!醫生護士會帶他去做各項檢查,哪兒有問題咱就治,該做手術做手術。”
“萬一馮嘉玉他……”
“沒有萬一!我給他找了最好了腦科醫生,你放一萬個心,不會有事兒的。”
淩風氣喘了幾下,“倒是你,發著高燒不治,把腦子燒壞了怎麼辦?別到時候馮嘉玉屁事兒沒有,你腦子出問題了,我怎麼跟馮嘉玉交代?”
孫任還是站著沒動,誰勸都不聽。
楊崇也趕緊跟進,站在淩風那邊,勸說道:“要是馮嘉玉醒過來,看見你病倒了,他會難過的。”
淩風拽他的胳膊,沖楊崇也使了個眼色,楊崇也抄起他另一隻胳膊,兩人幾乎是用蠻力把他架到了發熱門診,體溫計一量,他都燒到39度多了,連忙給他輸上了點滴。
淩風褲兜裡的手機都震得發燙,他和助理的工作手機都快要被打爆了,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