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馮嘉玉穿戴完後,他一直擔心機甲在他身上不合適,想著等拍攝完了再去問問,結果一忙起來根本分不開身,直到看見那套機甲被還了回來,這才知道他結束拍攝了。
孫任有些不放心,追問著把機甲拿回來的人,那些人都搖了搖頭,說馮嘉玉那邊沒什麼反饋,什麼話也沒有。
他穿的可是最重的一套,身材還有些不匹配,居然連改良意見都不提?真是奇了怪了,孫任心裡很是納悶。
“對了,孫工,那邊有個演員的機甲好像又有點故障,您能去幫個忙嗎?”
“行,沒問題。”
他心裡揣著事,提著工具箱就走了,稀裡糊塗地忘了問是哪個演員,折返回去又找不到傳話的人。
“不好意思,請問是您的機甲有故障嗎?哦……不好意思打擾了。”他無奈提著工具箱一個個敲門問。
這門上也不貼個名字,孫任有些焦急,走到下一個化妝間,發現門沒關上,還露著一條縫隙,他鬆了口氣擦了擦腦門的汗,輕輕敲了敲門。
聽到裡面傳來了“請進”,他立馬推門而入。
“不好意思,請問是您的……”
隨著門縫的拉大,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嗓子瞬間啞了火,腳步一頓,僵在了門口。
他的闖入,讓房間裡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包括站在化妝間的中央的馮嘉玉。
他身上脫得只剩短褲,裸露著身子,身邊的工作人員圍在他身邊。
馮嘉玉偏長的頭發被紮了起來,束在後腦勺處,臉頰兩旁的頭發隨意散著,被汗水打濕後,黏在泛著微紅的臉蛋上,撥出來的氣彷彿都帶著熾熱的溫度。
但令孫任噤聲的,是他的脖頸以下的身體。
不合身穿戴機械的在白瓷般的光潔面板上留下了各種紅痕,壓出來的紅痕,順著他的肌肉線條,刻在肌膚上。
他全身都遍佈紅色的印痕,一眼看去彷彿用粉紅色水彩留下了獨特的身體彩繪,又像是短暫停留的藤蔓狀紅霞。
明明已經卸下了金屬外殼,機械輪廓卻宛如潮水退去後殘留於白色沙灘上的波紋,深深地刻下了他的面板上,彷彿周身仍套著一層透明的外殼,只有那粉色線條輪廓依稀可見。
隨著視線往下,馮嘉玉的大腿上還留下了松緊帶綁上的一圈勒痕,彷彿上面仍綁著一條腿環。
孫任記得那是自己親手綁的,這樣的勒痕幾乎遍佈他的四肢,上臂、小腿腳踝處……
白皙面板襯得它們格外紮眼,令人感到疼痛的同時,又莫名帶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這才穿一會兒就磨成這樣了,以後拍起來得多遭罪啊。”化妝師姐姐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身上的紅痕。
“孫工,您有事嗎?”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問道。
孫任強行讓視線從他滿是紅痕的身上移開,正好馮嘉玉側過臉,結結實實對上了他瞪大的雙眼。
他回過神,眼神有些發直地盯著著馮嘉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兒,喉頭堵得發緊。
“不好意思,我找錯房間了,抱歉!”
孫任摁著怦怦亂跳的胸口,手忙腳亂推門離開了化妝間,像是受了驚嚇丟了魂一般。
剛一踏出門,之前消失的傳話人又出現了,把他帶去了另一個化妝間,他神情恍惚地修好故障部位,心情久久未能平複。
回到倉庫,他兩眼發直,目光呆滯盯著馮嘉玉的那套機械外骨骼,腦海裡仍是剛剛誤闖進化妝間看到的一幕,馮嘉玉裸露的身體,和遍佈身上的紅痕。
難受了為什麼不說?
不合適為什麼不告訴他?
馮嘉玉憋著不說也就算了,怎麼他也沒了腦子似的,那麼明顯的不合身,自己作為工程師居然也狼狽地逃走了?
可當時的情景下,他大腦一片空白,除了逃走什麼想法都沒有。
“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工,真羨慕那些演員,拍完就能走了。”
同事在他身邊抱怨道,邊說邊伸了個懶腰。
孫任從走神中反應過來,有些焦急地問道:“馮嘉玉他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