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間有矛盾?”
“嗯。”想起孫任對他排斥的態度,馮嘉玉眼裡的失落更濃重了幾分。
萱姐陷入了糾結。
她很高興有人想要關心孫任,可如果孫任不願意,她是不是不應該說太多?
猶豫片刻後,她緩緩開口,“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再考慮要不要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如何?”
“我想要盡我一切可能去彌補他,任何我能做到的。”馮嘉玉的語氣格外誠懇,“任何事。”
人們都說演員是最擅長撒謊的,可萱姐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真摯的情感,內心很快便動搖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把他追回來?”
馮嘉玉沉默了半晌,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如果他還願意的話……”
“就算他不接受我,我也想盡最大的努力,讓他能過得更好。”
讓孫任過得更好。
他的話讓萱姐想起了孫任這些年過的苦日子,不由得也有些難過。
再抬頭看著面前這人一臉神傷的樣子,她心更軟了。不管是誰,這世界上能有多一個人心疼孫任,總歸不是件壞事。
“哎,好吧。”她艱難地從狹小的卡座站起身,對他說道:“這樣,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通往閣樓的樓梯又窄又陡,踩上去還有嘎吱嘎吱的響聲,夾雜著腐朽的木頭和發黴的灰塵味道,讓人感到壓抑和沉悶。
“孫任剛搬來住的時候,這上面什麼都沒有,就是個放雜物的倉庫。”
馮嘉玉跟在她的身後,從閣樓的地板爬了上來,簡陋的環境讓他一時說不出來話。
閣樓裡沒有空調,傾斜的天花板上裝了個可搖頭的小電風扇,炎炎夏日光是站著不動,汗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就睡這裡嗎?”馮嘉玉視線落在那張沙發上,上面鋪著一層竹涼席,涼席下是斑駁掉皮的沙發表面。
孫任個頭本就不矮,這些年體力活幹多了,身形也健碩起來,讓人難以想象他睡在上面會有多難受。
“對,他就睡這裡。”萱姐點了點頭,“他個頭高,老是睡那個破沙發,我看他蜷著難受想給他買個床墊,結果根本搬不上來。”
“他在這裡住了多久?”
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裡的隱忍,她自顧自扳著手指算了算,“大概一年半吧。”
一年半……
“這裡太熱了,待不住,我就帶你上來看一眼,咱還是下去說吧。”
重新坐回到涼爽的包廂裡,萱姐視線落在馮嘉玉的臉上,他嘴唇發白毫無血色,臉上又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不由得擔心他的狀況。
“你是不是被熱到了?不好意思,我再給你倒點冰水吧。”
馮嘉玉低垂著視線,眉頭輕輕跳動,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搖了搖頭,“不用了,您接著說吧。”
萱姐回到吧臺,從藥箱裡掏出了好幾小瓶的藿香正氣水,以備不時之需。她坐下後抽了一口手裡的電子煙,吐出煙霧時長長嘆了口氣,過了好久才開口:“孫任他是個苦命的人。”
煙霧在她和馮嘉玉之間彌漫開來,好似一層朦朧的紗,透過煙霧,她的心也一點一點沉浸在了那段苦澀的回憶裡。
“我是在七年前遇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