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馮嘉玉的存在，甚至連高巖的遺書都把馮嘉玉摘得幹幹淨淨。
這一切明明是三個人之間的糾葛，怎麼現在變成了他和高巖的互相糾纏？
他不禁回想起那天，馮嘉玉的手剛掐上高巖的脖子，高巖喪心病狂地刺激著他。
“你要是不現在殺了我，我會讓你痛苦一輩子。”
這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讓馮嘉玉痛苦的方式？命都不要了，就為了寫這封潑髒水的遺書？
“回答問題！”
看見孫任出神的樣子，年長警察呵斥道，“別想胡編亂造，老實交代！”
“警官！”
在一旁站著的老劉憋不住，起身用力拍了下桌子，“您不能這樣逼迫一個小孩！”
“誰逼迫他了！注意你的言辭！”
“您從一開始就在誘導他做出回答，我憑什麼不能說幾句！”
老劉氣不過還想要再說道幾句，卻感受到孫任拉扯著他的衣角。
老劉扭過頭沖孫任不解道：“孫任，你到底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你知道你現在攤上事情了嗎？”
孫任望向他，瞳孔微微一震露出迷茫的神情。
“老師同學都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如果不能及時證明自己的清白，你想過後果嗎！”
“對啊，孫任。”藝考班的班主任李老師也心急如焚。
她放下了一向優雅的姿態，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要是知道些什麼的話，直接說出來就好了！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希望早點解決這些事情嗎？”
老師們都為他著急，可他現在根本無從說起。
他該怎麼辦？無論怎麼回答，馮嘉玉的存在都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坎兒。
如果說出真相，那就會把馮嘉玉牽連進來……
那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他和馮嘉玉的事……
“各位老師先冷靜冷靜，我們是按照規定流程進行問詢。”年輕的警察開口，語氣稍微沒那麼生硬了，他重新看向孫任。
“孫同學，我們不是在逼迫你，我們也不會有偏向性，作為警察我們只會站在正義的一方，如果事實並不像遺書中所寫的那樣，我們警方也一定會保護好你，畢竟你現在也是個未成年。”
他語氣一頓，緊接著說：“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訴我們，你跟高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孫任腦子陷入了怎麼走都走不出來的混沌之中，他左手緊緊握著那支水性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真相……
“我沒有打他。”
孫任顫聲道，“高一那次我的確打過他，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在欺負我們學校的一個同學，我看不慣才動了手。我總共就和他見過兩次面，我沒有長期欺淩他。”
“那你最後一次跟他見面是什麼時候？”
“前天週六。”
“你們為什麼見面？見面發生了什麼？”
孫任下意識想捏緊拳頭，卻發現受傷動彈不得的右手開始微微顫抖，他趕緊卸下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