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王麻子疼得幾乎昏厥過去,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死死攥著馬金鋒的褲腿,他嘴唇哆嗦著,努力地求救。
“鋒……鋒哥……救……我……我不想死……”
馬金鋒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眸子裡滿是冰冷。
他不耐煩地甩開王麻子的手,像是甩掉什麼髒東西。
“哼,廢物!這點苦頭都受不了,還想拿那兩畝水澆地?”
“不過,你的用處也到頭了。”
說完對著旁邊嚇得臉色發白的混混低喝:“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縣衛生科。”
“記住,就說是畢宇那小子亂開藥害的,動靜鬧大點!”
縣衛生科?不是縣醫院?
旁邊的畢鵬飛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馬金鋒的用意。
去醫院是治病,去衛生科,那首先就是舉報。
這是要直接把畢宇往死裡整,不過正和他意。
“是!是!鋒哥!”
那幾個混混如蒙大赦,七手八腳地抬起已經疼得蜷縮成一團的王麻子,衝出了張老五的診所,直奔村口,準備搭拖拉機去縣裡。
……
送走了王麻子這顆“棋子”,馬金鋒才將目光轉向畢鵬飛。
“走,該去找王麻子他老孃了,這出戏,得有個苦主才唱得響!”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村西頭王麻子家走去。
王麻子家徒四壁,他老孃,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正坐在門檻上納鞋底,等著兒子回來。
“嬸子!”馬金鋒一副沉痛的表情,上前幾步,聲音帶著裝作十分悲憤。
王老孃抬起頭,看到是村裡的“大人物”馬金鋒和畢宇的大哥畢鵬飛,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金……金鋒啊,鵬飛啊,你們這是……”
“嬸子!”畢鵬飛連忙擠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出大事了!麻子兄弟……他……他快不行了!”
“啥?!”
王老孃手裡的針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猛地站起來,抓住畢鵬飛的胳膊,聲音都尖銳起來。
“我家麻子咋啦?!他早上還好好的啊!”
馬金鋒適時介面,滿是“義憤”。
“還能是咋啦?都怪畢宇那個小王八蛋!”
“他仗著自己懂點皮毛,就敢給人亂看病!麻子不過是腰疼,找他看看,他居然給開了虎狼藥!”
“麻子剛吃下去,就疼得滿地打滾,腸子都快斷了!”
“現在……現在人已經被拉到縣衛生科去了,大夫說……凶多吉少啊!”
他這話半真半假,卻字字誅心!
“天殺的啊——!!”
王老孃如遭雷擊,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幸好被畢鵬飛“及時”扶住。
她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淒厲。
“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那個殺千刀的畢宇!他安的什麼心啊!他要害死我的麻子啊!老天爺啊,你怎麼不睜眼看看啊!”
老婦人哭得撕心裂肺,咒罵聲一句比一句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