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茜越看越覺得心疼,鼻子發酸,見他不言不語,她緩緩抱住他,“還說不愛我,你以為我感覺不到嗎?以前說我鈍感強,其實也沒那麼強。”
琚尋深吸一口氣,沒有推開她,也沒有擁抱她。
李昀茜的臉埋在他肩膀上,“你現在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你。”
琚尋沒有開口,李昀茜搖了搖他,“說你錯了,我一直很大方的。”
琚尋這才看向她的眼,眼神在她眉眼間逡巡會兒,薄唇動了動,始終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外面天色大亮,琚尋出口長氣,起身道,“我去問問師父關於失火的事情,問完了我送你回家。”
李昀茜拉住他的手腕,發現他的佛珠又戴上了,她撚了撚那黑色的珠子,心裡明瞭,“你其實心裡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去處,寧願繼續你苦行僧的日子,也不願意再回頭看我。”
琚尋用另隻手扒開她的手,答非所問,“很快回來。”
李昀茜再什麼都沒說,心還是涼的。
她以為他都哭成那樣了,肯定是在乎的,可他就是不肯給她一個答複。
她讓琚尋很累嗎?
讓他這麼不願意再回頭看她?
她不知道,可是心好痛,明明就在她跟前,距離卻那麼遠。
她終於知道李昀棲口中的距離感是什麼感覺了。
琚尋不肯讓人碰的時候,確實充斥著絕對的距離感,完全沒有一點在一起時的親切,冷淡又疏離。
那些親近的日子,跟做夢一樣,夢裡的琚尋熱情,體貼,笑起來像個陽光大男孩。
她依舊不是他的例外,她也只是個琚尋心中普普通通的女人。
好像真的挽回不了了,她失戀了。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行吧,失戀就失戀。
他問完師父回來,給她拿了雙新的暖拖鞋,男式的,讓她穿上,準備下山了。
李昀茜再沒跟他說一句話,男式拖鞋有點大,但不至於讓她光著腳,她穿著單薄在前面走了。
琚尋在後面跟著,臺階上雖然都被墊了防滑的布,但還是會滑,李昀茜穿著單薄抓著欄杆往下走,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發抖。
他從後追下來,跑到她面前,蹲在下面的一個臺階,拍拍自己的肩膀,“我揹你下去吧。”
李昀茜推開他,“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見她不肯讓他背,也不問她的意見了,站起來將她一把抓過來,轉個身自顧自地揹她。
李昀茜心裡又無奈又難受,“我自己能走,這麼高的臺階,摔了我倆都得死。”
琚尋見她實在抗拒,便也不堅持了,伸手給她,“我牽著你,會好一點。”
李昀茜看著他被燒破皮的手掌心和手指,心想很疼吧,但還是推開他的手,“都要離婚了,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以後我只牽我老公,不牽陌生男人。”
他抿著薄唇踟躕片刻,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前面扶著她往下走。
李昀茜掙紮了兩下沒掙脫,她洩氣,“我真想打你一頓。”
琚尋嗯了聲,“下山了給你打。”
李昀茜被他攙扶著下山,心情難以言說,“如果你還是我老公,我肯定會打你一頓出氣,但我倆現在沒了那一層關系,我打你沒什麼意義。”
琚尋回答,“離婚證還沒領,目前還算。”
李昀茜搖頭,“不算了,從你說要離婚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再跟你好了。”
她明顯感覺琚尋的手指動了動,可他沒答話。
下山之後,甩開他的手,她也不想坐他的車,“你給我打個車吧,我不想跟你坐同一輛車。”
琚尋開著車門,站在那看著她,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