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以為自己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什……什麼?”
白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說,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不知為何,唐靈忽然想起了離自己而去的唐玉,溫婉賢惠的趙若蘭,和素未謀面的唐昔月來,反問道:“你正當青春年少,嫁給一個瞎子豈不是大煞風景?”
白璐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個少女,而不是年邁的老婆婆?”
唐靈剛想說是她身上散發出的少女馨香,可是忍住不說,起身道:“走吧。”
二人沿途下山,根據唐靈口頭描述,由白璐攙著,不到半個時辰便回到五河縣城中。
此時,客店後院的眾人正急得團團轉。左牧、趙東升、劉虹彥、程天硬、範昆等人都陸續從外邊回到院中,相顧一視,就知道均毫無收獲。
眼見唐靈已失蹤了兩日,程天硬扭頭道:“俺再出去找找!”剛一轉身,大門推開,進來兩人,眾人一看,見那男子正是唐靈,身旁一紫衣女子卻不認得。
程天硬大喜之餘,上前道:“我說唐老弟啊,你可嚇死老哥了!”
白璐望了一眼程天硬,又瞟了一眼左牧,就不看了。
左牧也擦了一把額頭冷汗,心道:“這次要是真把唐公子弄丟了,回去該如何向兄弟們交代。”
唐靈面露歉意道:“前夜獨自離開,讓哥哥們擔心了。”
範昆瞥見趙東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唐靈身旁女子,手肘撞了他一下,低聲道:“你色色的瞅啥子哦?暈味兒呢呦?”
趙東升揪住他衣袖,皺眉小聲道:“你不覺得這姑娘有些眼熟嗎,好像在哪見過?”
範昆不屑道:“我看你見了天下的耙適姑娘,沒滴不眼熟地。”趙東升口中“嘶”了一聲,瞪他一眼。
眾人將二人迎進了屋內,依次落座,白璐就坐在唐靈身旁,笑眯眯地凝視著他。
趙東升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唐公子,不知這位姑娘是?”
唐靈支支吾吾地道:“她……是我的一位朋友,方才正巧在此地遇到。”
趙東升聽唐靈如此說,便道:“那是最好不過。”但心中還是深有疑慮。
劉虹彥出言道:“唐靈兄既然回來,那我們明日一早便快馬前去鳳陽城,在路上攔截李玉瓊。”
唐靈問道:“李玉瓊還沒回去?”
左牧指著人群中一少年道:“徐守諾,你來說說。”
徐守諾腰掛長弓,從人群中走出,對著眾人行了個禮,說道:“我這幾日片刻不曾離開‘地威堂’,李玉瓊今日下午方才離開,身邊跟著四名護衛,身手都不高,拉著兩車大箱子和一個牢籠,諒他也走不了多遠,我們快馬疾馳,定能趕上。”
趙東升問道:“你可知到箱子和牢籠中裝的是什麼?”
徐守諾答道:“我昨夜入府打探,原來‘地威堂’堂主馮勝喜身死,他的二兒子馮彬要奪堂主之位,殺了他大哥馮世傑,那兩個箱子中都是馮彬送給李玉瓊的黃白之物,另一口牢籠可不得了,聽聞管家說,裡邊裝了一隻金色的怪物。”
白璐一聽,氣的雙拳緊握。
趙東升本就對她有疑,方才那句話是故意問出,此刻偷眼向她瞧去,夜色朦朧中隱隱可見她臉上暈紅,目光中卻射出了惱怒之意,心中不由砰砰直跳。
唐靈聽她說過金蠱落入李玉瓊手中之事,知她心中不快,伸出右手,輕輕握住她左手,但覺她全身都在顫抖,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氣惱。
白璐心緒稍平,沉聲問道:“你們和李玉瓊有仇?”
左牧大咧咧地道:“姑娘既然是唐公子的朋友,就不必瞞你了,要想醫治唐公子的眼睛,少了一味藥,需得向李玉瓊藉藉。”
白璐問道:“是什麼藥?”
左牧說道:“曼陀羅花。”
白璐臉色微緩,重新展開笑容:“你們要取曼陀羅花,何故如此大費周折,小妹這裡就有。”
說著從腰間布袋中取出一個金色小瓶,遞過道:“這瓶內是曼陀羅花粉,和新鮮曼陀羅花功效是一樣的。”
左牧大手將信將疑地接過小瓶,看著唐靈道:“這……這,唐……”一時間竟然語塞。
唐靈也是喜形於色,說道:“我這位朋友門路廣,早知道她有,我們何故大費周章。”
趙東升是個老江湖,此時心中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紫衣少女的身份,驚詫之餘,心道:唐公子果然不簡單。
劉虹彥興沖沖地道:“那我們不可在此耽擱,明日一早折返淮安,請華大哥醫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