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鬥了半日,腹中又饑餓,身上瘡口隱隱作痛,瞥了眼牆上的山羊野兔,抽出懷中“甲子劍”,取下山羊,將它剝了皮,見水缸內還有半缸水,用水將肉清洗了,升起火堆,將肉穿起,支個架子烤了起來。
唐靈不放心,又回到洞口處佈置了十數個機關陷阱,這才回來。
那女子見唐靈進洞,忙顫抖著向後縮了縮。
唐靈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走上前去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家住何方?”
那女子見他滿身血汙,更是渾身顫抖的縮在那裡,用力的搖著頭。
唐靈見她不答,站起身來,那女子下意識的往後退縮著。
唐靈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別動,我去弄點吃的。”
唐靈登時想起自己上山之時遇到的那五人,那叫高瀨的說有兄弟十人,想他們果真並非鬼域中人,實是山上的山賊被自己撞見了,心中也生出一絲自責,若是將話問清楚些,說不準能保得這姑娘清白。
唐靈手上翻轉羊肉,不一時,白煙嫋嫋,便有陣陣肉香散出。
唐靈將肉插了幾個小孔,使裡邊的肉全熟,再過一會,羊肉上“滋滋”地滾著油花,看得唐靈口水直流。
唐靈想將肉撕成兩半,可用手一碰,只燙的嘶了一聲,連忙吹了口氣,捏了捏耳朵。
唐靈用力吹了吹,將肉分成兩半,將另一半穿在架子上,看了一眼牆角女子,手中捧起另一半大吃起來。
牙一咬上,肉嫩鮮美,唐靈內心大贊自己手藝。吃飽後,唐靈便合上眼,倚在床邊睡去。
醒來之時已聞不見那女子啼哭,抬頭見另一半肉在火旁烤的焦黑,那女子果然沒有來吃。
唐靈輕嘆一聲,又割了一大塊肉烤在架上,烤熟後依然分成兩半,唐靈拿起一半,邊吃邊道:“我命在須臾,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雨一停外邊的人就會攻進來,你一會別出聲。”
那女子聽唐靈吃的吧唧吧唧響,雙目偷偷瞧了過來,幹嚥了口唾沫。
唐靈手中肉吃完,吮吸了一口手指,說道:“你多好,家中尚有父母,你若尋短見,爹孃定會為你傷心。可我這一死,連我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十月胎恩重,三生報答輕。深恩未報慚為子,淺薄不消羞作人。”唐靈也不知她能不能聽懂,只是想起了遠在柳州的爹爹,眼眶濕潤了起來。
那女子哭了一夜,本想輕生,聽他此言後,憶起家中父母。情念一動,頓感腹中饑餓,見他又要拿起另一半肉,連忙起身,將唐靈手中的肉搶了過來,顧不得燙,張開小口,兩排細密的小牙咬著肉,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唐靈見她肯吃東西,心中也跟著高興起來,拍了拍手道:“這就對了,你慢慢吃,我也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故事,現在不說,只怕是沒機會了。”
唐靈見了她吃相,笑了笑,娓娓講道:“我小的時候那叫一個淘氣,那時候門裡要用‘赤尾雞’的膽做藥,我見有雞吃,便捉了一隻,以後左右無事便天天去捉,門裡的雞越吃越少,終被三姐發現,派出四長老調查此事。當時我年幼,行事哪能瞞得過四長老,當晚就被抓住,被四長老痛打了一頓,我心懷怨恨,有一次趁四長老不在,將所有的雞全部吃光,四長老見瞞不住,就將我之前吃雞的事稟明瞭三姐,三姐就問我:‘是不是你吃的雞呀?’,我當時就回到:‘沒錯,就是我吃的。’,然後我一指四堂主說:‘他也吃了。’哈哈,最後我們倆一起拔了一年的雞毛。”
那女子聽唐靈說得有趣,嘴角微揚,不由得嗆了一口,小聲咳嗽起來。
唐靈知她笑了,也自欣喜,心中卻不由得泛起一絲擔憂:“我孤身一人,頃刻就死,玉兒沒能救出,也徒惹爹爹傷心。”
只聞洞外有人喊道:“唐靈!你若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放火了!”
原來此時隔了一夜,外邊天已大亮。唐靈起身抻了個懶腰,笑道:“覺足飯飽,正好廝殺。”提起地上木靈,轉身就要出洞。
那女子忽道:“你……你別。”
唐靈道了聲:“保重。”剛走兩步,回頭叮囑道:“你出去時,切記要踩著石子。”言訖,飛步向洞外跑去。
唐靈拍著自己空癟的暗器袋,將洞口所布毒針小心收回,放入袋中。為防山賊折回,故未撤下機關陷阱,在所布機關二尺開外擺上石子,好讓洞內女子安全出洞。
做好這些後,唐靈深吸一口氣,凜然走出。
洞外陽光刺眼,唐靈用手遮住頭,見洞外圍者更多,想是一夜之間又增不少人馬。
唐靈朗聲喝道:“要捉我唐靈的,就這邊來吧!”縱身向東邊一躍,人群立時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