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桀桀笑道:“小子滿口胡話,你可知這是哪裡?”
唐靈心頭想到:“秦靈山?”
呂正彷彿猜到唐靈心思,說道:“沒錯,這‘秦’靈山,正是擒你唐靈之地!”唐靈輕哼一聲,不置可否,伸手解下背後籮筐,正要取出筐內木靈。
東頭山下,一人長笑喝道:“如此美事,怎少的了我潘龍?”
聲音傳出,由遠及近,人尚在山下,山上聲音清晰可聞,內力之高實在匪夷所思。
少許,只見一個四十餘歲年紀的紅衣男子走上山來,揹著雙手,神容甚是瀟灑,身後跟著一粗壯的黑臉漢子。
潘龍來到此處,見了呂正哈哈一笑,大袖一揚,一頭黑發空中飛舞,顯得甚是豪邁。
潘龍笑道:“呂兄你大是不夠朋友,走的時候也未及通知兄弟一聲。”
呂正聽了,跟著森森一笑:“怎敢勞煩你老弟,上次豹子門的功勞就被你奪了去,這次就讓給老哥哥我吧。”
潘龍又是哈哈一笑,指著唐靈道:“不是老弟不仗義,這小子殺了我平等殿陰帥黃蜂,這個仇要是我不報,恐怕難以服眾,希望老哥讓給我罷。”二人一唱一和,互不相讓,竟將唐靈看作將擒之人一般。
唐靈袖袍輕動,手中摺扇擺出,說道:“別廢話,你們誰先來?”
潘龍眼色一動,身後那黑臉漢子挺身而出,手上戴了一副金絲鋼爪,呼嘯一聲撲了過去。
呂正見潘龍不動,顧及自己身份,也不方便出手,又怕他搶了功勞,抬手向後招呼道:“無常!”
原來呂正身後所立陰陽臉之人,正是五官殿陰帥,無常!
無常在十大陰帥中排名第四,自打見了唐靈後早已不耐煩,聽得呂正招呼,無常嘿的一聲躍出老遠,從後腰抽出一根掛滿白藩的哭喪棒,右手疾舞,向唐靈身上招呼去。
唐靈見他不男不女,出棒時顫顫巍巍的,未曾在意,摺扇一擋便知他哭喪棒深淺。
原來他哭喪棒上纏著的白布著實厲害,揮棒之時,內力到處,條條白布,便好似一根根鋼板,唐靈初時未曾在意,這隨手一擋,右腕被拂,登時被削得皮開肉綻。
唐靈吃痛,連忙抽手,無常一張陰陽臉已貼了上來,“嬉嬉”一笑,笑聲入耳,唐靈頓覺頭腦眩暈,渾身酥軟無力。
此招名為“攝魂術”,是苗疆一種巫術。這無常本是南詔國覡師,覡師與術士不同,“東方大帝府”中的崔判官就是一術士,喜好煉丹養鬼,黃蜂陰帥患了心痛病吃小兒心肝的法子就是他出的。
傳聞崔判官精通養鬼之術,將夭折的小童,開棺撬出,讓他坐立起來,燒其下巴,以棺木盛其所滴下屍油,再開膛破肚,取出肋骨。如是童女,就取右邊第四根骨,如是童男,則取左邊第三根骨,取得骨頭之後,浸入屍油棺木,加蓋唸咒,前前後後念上四十九天,魂魄便能聽命供己差遣。
東方鬼帝對崔判官極是信任,崔判官亦自號為“天門法師”,作惡多端自不必說,養鬼之術是否真能收魂納魄,誰也不得而知。
閑話不表,且說唐靈正彌留之時,背上一涼,隨後火辣辣的疼痛,原來是黑臉漢子在背後給了他一爪。
唐靈後背吃痛,猛然驚醒,望無常面門一掌迅捷擊出,無常揮掌相迎,二人拇指相扣,內力互吐,唐靈借勢向後一退,滑到七尺開外。
無常扭頭對黑臉漢子厲聲道:“滾開!”
唐靈見他二人身手極是厲害,尤其是對這個不男不女的無常仍心有餘悸。不想沒來由的死在這裡,向後跳了一步,伸手道:“且住了!”
黑臉漢子聞言站在那裡,無常尖聲道:“小子休耍鬼計,看棒!”
黑臉漢子見無常出手,跟著也打了上來,唐靈覺黑臉漢子武藝雖高,卻不及無常,摺扇倏出逼開黑臉漢子,左手藏在扇下,扣指彈出,一根銀針射向無常,不敢與他近身。
旁觀眾人見唐靈身法輕靈,無常二人佔盡了便宜,卻始終奈何不得唐靈。又見唐靈暗器隨手一掠,輕描淡寫的便將二人巧妙的招數化解了,越看越是心驚,均想:“此子身手身手不弱,難怪鬼殿那幫人拿他不住。”
無常只因黑臉漢子尚在身旁,無法發揮全力,其時早已急不可耐,也顧不了許多,運起自身所修“陰陽六炁煞”,丹田內力一蕩,發出一聲悽厲尖叫,臉上白愈白,黑愈黑!
當即從後腰又抽出一根掛滿黑布的哭喪棒,將內力運至雙棒上,右手呼的一棒,當頭直劈。
唐靈見他面色突變,臉上一半哭一半笑,後退兩步,只感覺他白棒上一股極寒的冷意襲來,眼見他一棒自上而下劈面打來,連忙斜身閃開。
無常見打他不著,圈轉左手黑布哭喪棒,畫了個圈子,逼開意欲上前的黑臉漢子,對唐靈攔腰橫削。
唐靈只覺這跟黑棒猶如火燒,一棒耍來熱浪撲面。唐靈不敢接招,縱身從棒上躍過。
無常“嬉”的一笑,回手反撩,雙棒疾刺他後心,這一棒變招快極,唐靈回身擋架也已不及。
聞聽身後呂正道:“無常這招當真精妙的緊,這小子絕難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