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打定主意,見那左側分明是座青樓,匾額上寫著一行翠綠色的風流小字“梨花院”。
唐靈見那梨花院修得是硫璃紅磚,金碧輝煌,心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名字是個好名字,俗話說‘溫飽思也是沒錯,可如今韃靼來犯邊境,守城將領不思禦敵,反倒行起青樓這些調調,著實是可惡的緊。
唐靈款步上前,見門口一黃衣的女子生得面似芙蓉,杏眼桃腮,柳腰細細,信手在她尖尖的下巴上一捏,笑著走進屋內。
剛一進屋,一個濃妝豔抹的老媽子立時擁了上來,見了唐靈俊俏模樣,上前滿臉堆笑的問道:“呦,公子你可算來了,這回不知道要點哪位姑娘啊?”
唐靈心道:我幾時來過這裡,這老闆娘倒是好會做生意。
上前撿了一個靠窗戶的座位,說道:“先上來好酒好菜,銀子少不了你們的。”
老鴇見他儒袖綰巾,一身白裝,只道是富家子弟,又免不了一陣招呼,口中連連道:“好,好,我這就去給您擺上一桌上等的酒席。”
向旁招呼道:“桂花兒,快來好好招呼這位貴人。”
唐靈透過窗子向將軍府看去,見那將軍府朱漆大門緊閉,紅牆綠瓦,邸簷耀眼,圍牆數丈,頗有氣勢。
忽然身旁一陣清香飄過,原來是一個女子立在自己身旁。
唐靈回過頭,見她約莫二十出頭年紀,閤中身材,微施粉黛,嬌嫩豐盈,正低著頭向著自己。
唐靈見她明豔動人,微微一笑,捉住她手,拉她入懷。那女子雖未掙紮,頭卻撇在一旁,也不說話。
唐靈握住她細白的小手,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坐在唐靈腿上,輕聲說道:“風塵女子,公子又何必多問?”
唐靈聽她含嬌細語,嚶然有聲,不禁笑道:“如此麗人,喚做‘桂花’卻是俗了,我看應叫‘盈盈’,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那女子將頭轉過,淡淡的目光瞧了過來,唐靈輕嘆道:“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普天之事,變幻無常,又有誰能預料得到呢?”
那女子見唐靈出口成詞,舉止文雅,雙目露出驚異,忽然開口問道:“公子可會寫文?”
唐靈笑道:“一介書生,也略識得幾個大字。”
那女子環顧四周,附耳說道:“公子可願幫我一忙?”
唐靈端起酒杯道:“姑娘請說。”
這時,幾名女子將酒菜端上,老鴇也跟在後邊走了過來,那女子見了,忙環抱住唐靈脖頸,貼臉擦背,軟聲細語,顯得十分親密,唐靈抱著她溫軟的身子,輕撫她後背,面上盡是享受之色。
老鴇看了,嘴裡嘟囔道:“這小丫頭總算是開了竅。”上前笑吟吟的問道:“公子對我們的姑娘可還滿意。”
唐靈揮了揮手,老鴇點點頭,滿臉堆笑的躬身去了。
老鴇走後,那女子從唐靈身上站起,雙膝一曲,身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眼淚從白玉般的臉頰流下,哽咽著道:“還請公子救我一救。”
唐靈將她扶起,說道:“姑娘有事盡管講來,在下定當盡力而為。”
那女子道:“奴家本姓柳,賤字文茵,順天宛平人士,家父柳恂,在朝中為官,得罪了當朝宰相胡大人,落得個全家發配梁州,我本和娘一路為伴,娘卻病死在路上,只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人。”說到此時,想起傷心之處,已泣不成聲。
唐靈見她梨花帶雨,肅然道:“原來是官家之女,難怪有如此姿容。”
柳文茵泣道:“妾身到此已有數日,周媽媽終日喚我伺候客人飲酒,若是稍拂了她的意,之後必會遭小奴毒打,妾身料想殘生必將墮入火窟,死後無顏面見父母,天可憐見遇到公子,只求公子能帶我寫書一封,交予我揚州家的姑母,救我早日脫離苦海。”
唐靈見她實在可憐,將她扶起,說道:“實不相瞞,在下王成,少年之時習得拳腳,頗會些武藝,若是姑娘信得過在下,回去便可收拾行囊,今夜子時擊掌三聲為號,我帶你離開就是了。”
柳文茵雙瞳剪水,妙目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生得書生模樣,神色明顯是不信。
唐靈拿起兩根筷子,向桌面輕輕一插,筷子連根沒入,一張梨木打成的桌子在唐靈面前就如豆腐一樣,轉眼間插出兩個小洞。
柳文茵用手摸了摸,喜極而泣,嘴角笑道:“靈了,靈了,可真是靈了!”
唐靈附耳道:“此事切莫告予她人知道。”
柳文茵笑著點點頭,眉目間盡是喜悅,手握酒壺給唐靈斟了一杯酒,道:“你喝酒。”
唐靈見她十指尖尖,皓腕光潔,接過酒杯一飲而下,柳文茵掩飾不住內心喜悅,又給他斟了一杯。
正在此時,唐靈望見外面一行六人走進府內,看這五人時,見當先一人是個幹瘦老者,馱著後背,雙手背在身後,走幾步就得咳兩下,額旁兩邊太陽xue高高鼓起,顯是內功深厚,身後四人對他十分恭敬。
第二人是個三十來歲的女子,身著一色繡花長裙,身材高挑,手握白花小扇,走起路來一步一搖的,舉止甚是風流;
第三人是個微胖的中年男子,面目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