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書房大門,朝著院子周圍環顧了一眼,又特意看了一下廚房和大堂,發現並沒有自己找的那個人,不禁開口問到:“鐵丫,古老去哪兒了?”
鐵丫弓著身子依舊在澆灌那株老柳樹,聽到自家少爺的問話,頭也不抬的答道:“古老上街了,蘭香閣的老闆清早就派人來,說是店裡新收到了一塊靈石,古老沒找到你,就自己去看看……啊,少爺……”
話還沒說完,鐵丫突然叫了起來,直接將盆裡還未澆灌完的水一下子全部倒在老柳樹的根部,而後轉過身來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珠看著古語。
古語嚇了一跳,詫異的看著她:“怎麼了?”
鐵丫看著古語,彷彿看到了“少爺,古老都沒有在院子裡找到你,你怎麼會從書房出來啊?”
古語嘴角再次抽了抽,雙眼翻了翻白眼,卻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因為在小院的大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令他意外的人,一個幾乎從不踏足他這清風小院的人。
鐵丫也看到了來人,所以她縮了縮脖子,然後瞪了瞪眼睛,突然轉身走進了廚房。
院子裡就剩下古語和突然到來的那人,還有安安靜靜跟著那人進來的一個中年男子。
“你來做什麼?”古語皺著眉頭問到。
“清風小院雖然是你的院子,但也在長靈幫內,過不了多久,我鄧一休,就是長靈幫的幫主,未來的幫主,來巡視一下自己的領地,難道不應該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與古語發生了一丁點兒口角的鄧一休,而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則是風堂的堂主——“催心手”趙中山。
這可真是意外的二人啊。
今天的鄧一休,穿著一身青白色相間的長衫,在清晨的陽光下看上去頗為清爽,但眉宇間那不加絲毫掩飾的傲氣,卻讓古語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抬手給他高聳的鼻樑上來上一拳的沖動。
“不要忘了,你還不是幫主。”古語挑了挑眉毛,而後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到院子裡的那處石桌旁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上了清晨這第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卻絲毫沒有替鄧一休也倒一杯的意思。
“不久就是了!”鄧一休傲然道,絲毫沒有因為古語的話惱怒。
他非但不惱,甚至還看著淡定的古語下意識的揉了揉眉頭,而後自顧自的走進了院子,若無其事的掃視了一番,然後又如同主人一樣,自顧自的坐在了古語對面。
他一坐下,他一旁的趙中山便緊跟了上來,提起桌子上的水壺,很是殷勤的為他倒上了一杯清茶。
古語皺了皺眉頭,看了趙中山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雖同為一堂之主,但跟在鄧一休身旁,趙中山卻絲毫沒有堂主的傲氣,反而有點卑躬屈膝,像極了一隻跟在鄧一休身邊任他驅使的狗。
而長靈幫的人都知道,趙中山最為攀附權勢,他既然是鄧雲一系的鐵杆粉絲,自然深知鄧一休是鄧雲最大的栽培物件,深知鄧一休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長靈幫的幫主,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直接抱上鄧一休的小腿。
對於這樣的人,古語兩世為人,向來都看不起。
當然,這是人家的意願,你古語雖然貴為少主,但也管不了人家的意願,所以他只是瞥了趙中山一眼,便再沒有說什麼,自己自顧自的喝著茶水。
一宿未眠,雖然沒有睏乏之意,但時間一久,難免生出口渴之意,所以古語一連喝了兩三杯,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鄧一休也接過趙中山遞過來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看著不斷倒水、又不停喝水的古語,眉毛挑了挑,頗為有些不悅。
他又想到清晨父親給他的任務,不禁沉吟,暗自思索著,究竟要以什麼藉口才能挑起古語的怒火。
然而古語依舊這幅風輕雲淡的表情,任何想要挑起他怒火的人,好像都有點困難吧。
鄧一休苦惱的揉了揉眉心,下意識的抬頭看著一眼在廚房晃悠的那道人影。
“有了!”
鄧一休突然靈機一動,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而後又迅速恢複如常。
他看著不斷在廚房勞作的鐵丫,微微揚起頭,依舊帶著那絲彷彿天生就有的傲氣,看也不看古語,淡淡誇贊道:“鐵丫這丫頭,越來越能幹了。”
古語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明他是何目的,只得不鹹不淡的回道:“是挺能幹的,就是笨了點。”
“既然如此,少主不如把這丫頭讓給在下吧,在下正好缺一個這麼能幹的丫鬟。”
啥??
古語一聽,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即便是夏日初晨的陽光有些灼熱,但古語那張臉,依舊如同臘月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