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小姐仍舊頂著頭套:“因為是地下拍賣會,沒有邀請函的人沒辦法進入。”
“哼。完全就是在給人添麻煩的規定。”江戶川亂步很不高興地從坡小姐手中抽走《野性時代》。
他已經推理出了她的目的,也很清楚那不會是多便宜的價格,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既然已經決定要交給警方了,何必還要花大價錢去買它?”
坡小姐聲音小了許多,可仍然說得字字分明:“不過是兩千萬而已。”
江戶川亂步登時愣在了原地,喃喃重複道:“兩千萬?”
“嗯,這不算什麼啦。”坡小姐擺擺手,“相比較還是邀請函更難搞一些。”
邀請函?江戶川亂步回過神來,癟起嘴抱怨道:“那種東西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難嗎?還不是那個英國佬送給你的。”
這些資訊都不用他多加推理,簡直就是擺在明面上的,換成社長都能想到的事。
畢竟坡小姐的生活環境簡單到足以稱之為單調,她的社交範圍也小得讓人一見即知。
能給她帶來地下拍賣會邀請函的人,除了阿瑟·柯南·道爾之外,沒有第二個可能。
“就是因為是道爾先生才比較難處理嘛……”坡小姐摘下頭套,眼神望向遙遠的西方。
她的話語中難掩憂鬱,可也隱約透出幾分疏離。
“將一切都冷酷而嚴肅地剖開,不是吾輩擅長的。”
與其說“不擅長”,不如將其稱為“怵頭”才更貼切。
坡小姐的社交障礙在這個時候發揮得淋漓盡致,以至於她直到對方找上門來才訴諸於口。
要以她下決定的速度,按理說當天就能和柯南·道爾說得明明白白。
她本不願傷害任何一個人,偏偏無法避免要傷害到他。可她也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其實她做好決定的那天就知道有些事必做不可,某些“香檳問題”也到了該徹底解決的時候。
“家族的聯姻就算沒有吾輩也會正常進行下去。”坡小姐手指緊緊地摳在玩偶熊的頭套上,“父母從小對吾輩的唯一要求,僅關繫到家族的臉面。”
她無奈地扯起嘴角:“和你以為的可能大相徑庭……”
“你的家族在確定你很難進行正常社交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你了。”
江戶川亂步輕聲搶答道。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知道坡小姐能說了算的,只有筆下的一部部作品和她的異能力。
知道坡小姐一直以來都處於離群索居的狀態。
知道坡小姐之所以和卡爾形影不離,是因為她們相依為命。
江戶川亂步說不出別的話,只是一味地嘟囔著:“你怎麼可能瞞得過我。”
說罷,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坡小姐用力到關節都有些發白的手指。
“總之,既然坡小姐做出了選擇,那你就只管堅持下去吧。”
“我會用一切證明這個選擇的正確性。”
“無論如何,也不會辜負世界第一的偵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