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
“趙哥。”
這些護林員裡,有來自四個家屬區的,甚至有趙軍、王強的熟人。
永安林區的護林員沒有歲數太大的,因為這邊的護林員沒編制,只作為某些人進入營林、進入林場的跳板。
一般歲數大了,基本成功進入林場到營林乾育苗去了。
趙軍和永安、永勝兩屯的三個年輕人打了招呼,他們都是十八九、二十出頭的小夥,家裡沒太硬關系那種的。
“是趙組長吧。”這時,一個小個子男人湊到趙軍身旁,笑著從兜裡拿出一包迎春煙就往趙軍手裡塞。
趙軍手往後一躲,皺眉看著此人。
在他身上,趙軍隱約看到了張援民。
“軍吶。”王強走到趙軍身旁,小聲道:“這是張濟民。”
“啊……”趙軍眉頭微皺,心裡已知此人身份。
聽名字,就知這張濟民和張援民有關系。而實際上,他倆是叔伯兄弟。
按理說,叔伯兄弟應該很親。可張濟民他爹瞧不起張援民他爹,張濟民又瞧不起張援民,所以兩家多少年都不來往了。
趙軍聽過這名字,是因為張援民經常唸叨張濟民這廝不是人啥的。
別看張援民個不高,但張援民絕非小肚雞腸的人。作為親戚,張濟民能讓張援民記恨,足見張濟民這人不怎地。
而最近據李大智證實,當年張援民他爹,永安一代奇人張大腦袋病故的時候,張援民他娘託李大智幫忙捎口信到張濟民家。
李大智回憶,當時聽到張大腦袋離世的訊息,張濟民和他爹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也就是李大智還在屋裡,那爺倆才沒樂出聲來。
見趙軍沒接自己的煙,張濟民似乎想說什麼,卻有一高個子擠了過來,很客氣地對趙軍說:“趙組長,我叫宋福安。”
“宋隊長啊。”趙軍聽李大智唸叨過,這人是護林隊隊長。
“呵呵,啥隊長啊,就那麼回事兒吧。”宋福安知道自己這個隊長在趙軍面前上不得臺面,他簡單地客氣一句,就抬胳膊指向道南的窩棚,說:“趙組長,咱上屋裡吧,屋裡暖和。”
“屋裡能擱下這些人嗎?”趙軍沒動彈,而是丟給宋福安一個問題。
其實不用問,趙軍也知道道南的窩棚裝不下這些人,要不然剛才也不會有一部分人從道北那個窩棚出來了。
“擱不下。”宋福安說:“那窩棚裡有炕,道北那窩棚差不多,但道北那窩棚生不了火。”
“那就哪個也不去了。”趙軍道:“我在這兒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來!來!咱大夥兒!”宋福安拍了拍手,喊道:“歡迎趙組長講話!”
“嘩……”護林員們竟然鼓起掌來。
“行啦!行啦!”趙軍擺了擺手,他濃眉大眼,當不茍言笑的時候很有威勢。
底下一百九十多護林員鴉雀無聲,趙軍問宋福安道:“咱護林員都來了嗎?”
“都來了,都來了。”宋福安說:“算上我一百九十四個人,一個不差。”
趙軍目光掃過眾人,開口說道:“我叫趙軍,是咱林場營林的保衛員。我旁邊這是我老舅王強,那邊那是我小弟解臣。”
趙軍也懶的跟他們打官腔,都十裡八村住著,這些護林員肯定能將他們幾人的關系弄清楚。
“我還有一個大哥,我們四個人一組,他今天不方便就沒過來。”趙軍繼續說道:“等他方便了,哪天再找個日子,他過來也讓大夥兒認識、認識。”
趙軍說這話時,隱蔽地掃了張濟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為啥讓大夥兒認識呢?我怕我們幾個走林子裡,再讓你們給我打嘍。”
“哈哈哈……”眾護林員以為趙軍和他們開玩笑,大夥哈哈直樂。
趙軍冷眼看著這些人,不能否認不是所有的護林員都仗勢欺人,但就在永安混了小二十年的張利福說,以前那些老護林員還行,就近幾年換這些年輕護林員上來,就沒有幾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