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聞言一笑,對趙威鵬說:“山野菜吧,就吃個鮮靈。刺老芽沒有怪味,開春兒挑那嫩綽的焯水,完了炸點兒雞蛋醬,老下飯了。”
這年頭的山野菜,對山裡人來說很重要。
一到開春的時候,頭年儲存的白菜、蘿蔔都吃差不多了。尤其過了清明,酸菜還不能吃了。
那個時候,山裡人家家飯桌上都是山野菜。
不光刺老芽,還有柳蒿芽、大葉芹、黃瓜香……
別看這些東西現在不起眼,要擱到三十多年後,一斤在網上得賣到三四十。
“嗷!嗷!”趙軍話音剛落,遠處傳來聲聲驚叫。
“啥玩意叫喚?”趙威鵬伸手去摘槍,卻被王強攔住。
“狍子!”王強道:“應該是踩我大外甥他們下的捉腳了。”
聽到有人說話,狍子叫聲接連響起。
就近一隻狍子叫,又引得遠處狍子叫。
一聲一聲,叫聲急促不安。
獵物叫振奮獵人心,這時候就連趙威鵬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乾勁兒。
四人沿著叫聲過去,剛走出三米左右,解臣一指右下方,喊道:“那啥?”
黃乎乎的一個趴在雪地上,解臣不會不知道那是狍子,他喊是為了引起其他三人注意。因為這只狍子,趴在雪地上紋絲不動。
“死狍子!”趙軍看了一眼,道:“不管它,咱先逗扯活的去!”
踩了捉腳的狍子,本就行動艱難,在雪地上就更難了。沒吃的還能挺兩天,關鍵是這山坡沒遮沒擋的,狍子還活動不了,一到晚上就很難熬了。
四人繼續往下走,走不多遠就見一樹墩下趴著一隻狍子。
這狍子看見人來,扯著脖子嚎叫,但卻連掙紮著起身都做不到了。
“哈哈哈!”趙威鵬怪笑一聲,跑兩步追上前頭的趙軍,道:“侄兒,給叔照相。”
說完,趙威鵬就要奔那狍子去。他記得趙軍說過,抓住活狍子後,給他拍一組趙老闆力擒野獸的相片。
“哎?”趙軍、王強幾乎是同時出手,舅甥二人一起拽住趙威鵬。
“伱瞎整,你過去,它再叨你!”王強沒好氣地說道。
“啊?”趙威鵬詫異地問:“狍子還咬人吶?”
“兔子還咬人呢。”王強又冒出一句,緊接著趙軍對趙威鵬說:“叔,山牲口跟家養的不一樣,它有野性。你直接這麼抓它,它真容易欻chua)你。”
說著,趙軍帶著趙威鵬繞圈,往狍子屁股後邊繞。
狍子起不來,但它腦袋能動,轉動頭部看到趙軍、趙威鵬向自己身後摸來,狍子更驚慌了。
但此時,它除了尖叫再無他法。
可它越叫,獵人們就越興奮。
趙軍從兜裡掏出繩子,雙手挽著繩子一頭打個繩套,一邊走,一邊大聲對趙威鵬喊:“叔,我拿這給它套上,完了你拽著繩子,我給你拍一張。”
狍子嗷嗷叫,滿山回蕩。人與人正常說話,彼此都聽不清楚,只能靠喊。
聽趙軍的話,趙威鵬眼睛一亮,不住地點頭。
二人越靠近狍子,狍子叫得就越響,它試圖掙紮著起身,但幾次都沒能成功。
趙軍微微皺眉,忍受著狍子的聲波攻擊,將鬆口繩套往狍子頭上一丟、一拽,繩套順著狍子腦袋套下,套在其脖子上。
趙威鵬樂呵地上前抓住繩子,然後雙臂高舉,配合他一身肉,真好像勇士力擒野獸。
趙軍拍完一張,趙威鵬換做拔河式,然後又換背背繩子……
一連照了七張,趙威鵬問過趙軍後,他撂下繩子,過去一手摁著狍子後背,一手掐著狍子後脖子。
那狍子能乾嗎?
狍子拼命地掙紮,趙威鵬催促趙軍摁下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