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說話聲讓趙威鵬聽見了,趙威鵬出來後,也關切地問道:“怎的了,嫂子?”
“沒事兒,兄弟。”王美蘭輕嘆一聲,然後對趙軍說:“給你叔拿凳子。”
趙軍拿過四腳八叉凳給了趙威鵬,然後就見王美蘭對趙老闆說:“反正你也知道了,嫂子也不怕你笑話,你說我是脫離群眾了嗎?”
“哎呦,嫂子!”趙威鵬忙擺手,道:“我那前兒跟我哥,我倆閑嘮嗑,你可別往心裡去。”
“不賴你,兄弟。”王美蘭嘆氣道:“我就尋思哈,我擱這屯子這些年,我也沒跟誰結仇啊。說我家有錢吧,我們也沒偷、沒搶,那都是我兒子……”
說到此處,王美蘭頓了一下,很給面子地甩手向趙有財一比劃,才繼續道:“還有你哥,他們爺倆上山打圍掙的。那你說,我們就吃點兒、喝點兒,這……”
王美蘭正說著,見趙威鵬的視線落在自己揚起的手腕上,王美蘭忙撂下胳膊並一拽袖口,將手腕上的大金鐲子蓋住。
趙威鵬胖臉緊繃,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直到強忍不住,他低下頭使手背在鼻子蹭了一把,才抬頭道:“嫂子,這玩意吧,怎說呢?”
趙威鵬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道:“就是生活的差距太大了,咱就說今天這一天,我估計呀……這一屯子各人家吃的肉加一起,都沒咱們這些人吃的多。”
聽趙威鵬這話,王美蘭、趙有財對視一眼,兩口子不說話了。
說白了,這就是貧富差距過大引起的矛盾。
“還有啊,嫂子。”趙威鵬繼續說:“你家我侄兒能打獵,他給那個大勇家、孫姐家,還有鈴鐺她家都帶起了。是,你們幾家關繫好,但別人家看著就眼氣啊。完了你再天天把這幾家攏一起吃肉,旁人看著了那更不樂意了。”
“對!”這時趙有財接話,道:“就是氣皮眼脹。”
“這很正常。”趙威鵬說:“我剛起來的時候,我們那村裡人對我意見都老大了。那我從小的光腚娃娃,看著我都帶搭不理兒的。”
三人說話時,趙軍一直沒插話。他知道隨著華夏經濟的飛速發展,這種事在城裡不多見。但在農村,直到二三十年後也是如此。
如果一個人進城打工掙了錢,開著十幾萬的車回村,鄉親們大多都會誇上幾句。
但要是有人進城發了大財,開著上百萬的豪車回村,村民們議論的話,很少能有好聽的。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赤的仇富。
“兄弟,那後來怎整了?”趙有財還有些好奇地問趙威鵬。
“後來呀。”趙威鵬嘴角一扯,道:“我爸說這都是鄉親,讓我帶他們掙錢,完了我就搗騰魚。”
說著,趙威鵬回手往趙家碗架一指,道:“就咱今天吃那鱈魚,那就是我搗騰過來的。”
“哎呦!”趙家三口聞言皆是一驚,然後就聽趙威鵬繼續說道:“我家那邊靠海,這幫人打上來海物,我就收。完了多多少少的,家家也都掙著錢了,”
聽趙威鵬如此說,王美蘭眼前一亮,道:“兄弟,完了呢?”
“完了?”趙威鵬冷笑,道:“完了也那味兒。”
“嗯?”趙軍三人聽得一愣,這時候趙
威鵬從兜裡拿出煙,拿出兩顆分給趙有財後,說道:“這幫人吶,我跟你說,掙錢也不領你情。他們說啥呢?說我壓榨他們,說我靠著他們掙錢,大錢都讓我劃拉兜來了。”
“哎呦我天吶!”王美蘭皺眉道:“這幫人怎這樣呢?”
“就這樣,嫂子!”趙威鵬吸了口煙,道:“你說氣人不得?旁邊那些村子都不得,就我們老家這幫人,都特麼老親舊居,說那話呀,那個難聽呀!”
“都一樣。”這時,趙軍小聲接了一句,道:“換我們這屯子也一樣。”
這種事,趙軍上輩子見得太多了,像孫少安開磚廠那樣和諧的,只有在電視劇裡能看見。
“啊……”聽趙軍也這麼說,王美蘭眨巴兩下眼睛,道:“兄弟,一開始我也尋思帶這幫人掙錢呢,後來聽你說完吶,我可不整了。”
“那是啊,嫂子……”趙威鵬剛一開口,忽然愣住了。而這時,趙軍、趙有財也是一臉驚愕地看向王美蘭。
“蘭吶。”趙有財皺眉問王美蘭道:“你要怎帶他們掙錢吶?你跟我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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