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輩子的事,趙軍現在說不準那小子以後是啥樣,所以現在該怎對這個小表弟,就得怎麼對他。這不光看老舅王強的面子,就有王美蘭呢。
王美蘭沒事總唸叨,她大侄子是她們老王家的獨苗。
售貨員把書包一個個包好,趙軍將它們塞進麻袋裡後,又在售貨員這裡買了很多本和筆。
轉到賣書包櫃臺的背面,是賣成衣的櫃臺。趙軍要了二十個男式的跨欄背心,又買了二十個女式的背心。
女式背心跟男式比,領子沒那麼低,袖口也沒那麼低。
無論男女,趙軍要的背心都是白色純棉的,這年頭東北管這叫純棉線。
男式背心就那一種,女式卻有兩樣,分別是白底粉色小碎花和藍色小碎花。
買完這些,趙軍本來想去與王美蘭、趙春彙合,但他沒走幾步又停下了。
“那紅毛線多少錢吶?”趙軍向售貨員問道。
“這個呀?”售貨員順著趙軍所指看了一眼,然後轉回頭看了看趙軍。
此時的趙軍,雖扛著個大麻袋,但身上穿著新棉襖,頭上戴著馬玲給織的帽子,穿的雖然沒有李如海好,但也絕對不差。
“這裡含百分之八十羊毛。”售貨員拿過一大卷毛線,遞給趙軍說:“四十八一斤!”
聽售貨員報價,饒是趙軍財大氣粗也抿了抿嘴。但想起上輩子馬玲給自己織的大毛衣,含百分之五十羊毛才將近三十一斤呢。
趙軍拿著毛線團像模像樣地掂了兩下,然後遞還給售貨員,道:“給我來二斤。”
這二斤毛線,是趙軍要送給馬玲的。馬玲面板白皙,眼睛還大,穿紅色顯得整個人都亮堂。
而且馬玲喜歡紅色,正好把這毛線送她,至於織毛衣,就讓她給她自己織吧。
付了錢、收好毛線,趙軍扛著滿滿登登的麻袋去與王美蘭、趙春彙合。
此時那母女倆從盯著電視螢幕改成了盯著電視,去而複返的售貨員還帶著一個搬運師傅。
那師傅抱著一臺電視,電視用米白色布袋裝著。開啟布袋,裡面的電視還有極為貼合的布套罩著。
這師傅搬電視,售貨員手裡拿著電視天線。到櫃臺前,她把天線放在一旁,然後給電視接通電源。在測試電視開機、關機都正常後,售貨員把電視機罩好,然後就準備給王美蘭開票了。
“哎?”王美蘭見狀,忙攔售貨員道:“我們這電視怎不出人兒呢?”
“你回去,把這個按上就好了。”售貨員扒拉下旁邊的天線,問王美蘭道:“家有會按這個的不?”
“好像沒有。”王美蘭與趙春對視一眼,娘倆一起搖頭。整個永安林區,她家是第一個買電視的,別人哪會捅咕這玩意啊?
“媽,我會!”忽然,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王美蘭看是趙軍回來,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很是自豪地對售貨員道:“我兒子會。”
王美蘭也不管她兒子怎會的,反正兒子說會就是會。
“一般都能會。”售貨員把票據遞給王美蘭,說:“捧回去吧,走道兒別磕了、碰了。”
王美蘭把票據塞進棉襖兜,面帶笑容地看著那電視機,伸手就要去搬。
“媽!”趙軍忙喊王美蘭,道:“我搬吧!”
“不用,兒子。”王美蘭搬起電視機,道:“媽能搬動。”
“你能搬動啥呀!”趙軍連忙過去,將麻袋交給趙春,伸手將電視機按在櫃臺上。
其實那麻袋不比電視機輕,但麻袋能扛能拽,還能倆人抬。電視不行,只能抱著,這樣就吃力。而且這年頭的電視機可是不輕,王美蘭抱著它下樓梯、穿人群,萬一手一滑,那得多上火。
“那你搬。”王美蘭沒逞強,但趙軍卻道:“媽,咱別著急走了,咱擱這兒待一會兒唄。”
“擱這兒待啥呀?”王美蘭瞪著大眼睛,問趙軍說:“咱都買完了,咱就走唄。”
“咱走,咱上哪兒去呀,媽?”趙軍反問道:“咱不還得等蛋糕呢嗎?”
“啊……”這時王美蘭才想起來還有生日蛋糕呢,但收獲電視的喜悅溢於言表,王美蘭對趙軍:“要不咱上車裡等著去呢?”
“那多冷啊!”趙軍皺眉道:“小臣那車暖風不好使,在這兒待著多好。”
“那行吧……”此時有了自己的電視,王美蘭也不想看電視節目了,她在櫃臺前跟售貨員嘮起了閑嗑。
在王美蘭和售貨員的談話中,趙軍得知買這臺電視機的票是售貨員她男人的,而她男人就是剛才搬電視上來那個。但他不是搬運工,而是庫管。